遗世独行六天五夜一个人的鳌太穿越吃

北京比较好青春痘医院 http://pf.39.net/bdfyy/bdfzj/210311/8736666.html

原帖:

鳌太行

汉江谷地,渭河之南,

秦岭横亘,江河天堑。

山舞雪麓,峰秀苍乾,

鳌山太白,龙脊乍现。

驴行走虫,易帅万山,

千里奔袭,正欲横穿。

山口错行,羚牛谷前,

折回问道,直上廿三。

左顾美景,右倾气喘,

八百爬升,汗湿重衫。

秋色正浓,红映峰峦,

乱石阻路,日沉西山。

返身寻营,卧等明天,

松针敲帐,娑娑连连。

疑为虫兽,雪雨绵绵,

空山夜寐,月冷星寒。

鳌头已过,导航架前,

药王庙雄,麦秸岭难。

水窝子上,羚牛阻拦,

飞机梁阔,山悲草甸。

峰一扎营,骤风肆晚,

雪压篷顶,雨浸身寒。

晨起虹光,烟云翻山,

左切峰二,再过峰三。

凤凰腰下,松林妖艳,

五星营地,憩身问泉。

血隼指路,金字塔前,

塔一直上,塔二侧翻。

塔三橫切,两处水源,

风声鹤唳,夜宿西塬。

石海茫茫,九重梁前,

皮掀肉绽,十指助攀。

梁顶景奇,日烈风酣,

行云飞过,影荫半山。

乌雀嘶鸣,墓地老边,

东塬已到,大石河滩。

万仙大阵,魍魉万千,

石堆魅影,跑马梁寒。

雷公庙破,天外飞仙,

坡穷路尽,大爷海前。

五日独行,未谋人面,

今至仙湖,始回人间。

山无甲子,薄衣等闲,

进山短袖,厚棉出山。

拔仙台顶,太白之巅,

众目齐聚,日出正酣。

大小文公,人海人山,

三五一一,地方天圆。

天下索道,飞龙线牵,

凌波微步,红桦林边。

汤峪杨陵,乾坤腾转,

西安彭城,凤舞九天。

郑州十堰,纸上高参,

风清雪柔,天佑万山。

亲友逢面,释然心酸。

隔日群庆,深杯酒满。

缘 起

  从哪里崴脚,就要再跑去那里崴回来。

  崴脚是个梗。

  五一假期,万山去了趟鳌太,塘口进桃川出走了三天小线,结果把脚给崴了。

  半年过去了,一直未好透,被崴过脚脖子一用劲就要感受那颗踝骨要炸裂的赶脚,一跑步就要肿起,这状况深深地困绕着万山,不能跑步,还能靠什么来刷朋友圈?

  于是,万山一直蓄谋着再跑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把崴过的脚再给崴回来。

前 戏

  一年前,听说有“鳌太”这么个神奇的地方,万山的内心便充满了向往。

  始知鳌太,是于去年五一鳌太事件。几乎每至假期,鳌太的失踪迷路等意外事件总要在网络上闹腾一阵子。据非官方统计,从年来,在鳌太线路上发生的山难不下四十余起,百度下来那是长长的一段文字。这么危险的一条穿越线路,为毛驴子们还趋之若鹜?原因无外乎有三:一是风景确实独特,再是眼天身地(眼睛在天堂身体在地狱)的体验非同一般,三是便于装B,刷存在感。

  鳌太线,是驴子们的称谓,即纵贯秦岭两个主峰鳌山与太白山拔仙台之间的一条主脉线路。太白山的主峰拔仙台是中国大陆东半壁的最高峰,海拔.2米,第二大高峰是鳌山(也被称为西太白)标志塔海拔米。鳌山以爬升难坡度陡,沿途没有补给点著称,太白山则以路线绵延、景色绝妙著称。从鳌山穿越到太白山直线距离40余公里,前后要穿越近20座山峰,实际距离不止公里的鳌太线,成为中国最艰难的徒步线路之一,被誉为“行走在中华龙脊”上的探险。

  五一三天假期,勿忙走了一趟,从塘口上山,经盆景园、鳌山导航架、药王庙、麦秸岭、水窝子至顶棚梁、宝河沟出桃川,初识鳌太线,见识了秦岭风光,当然,如影随形的记忆,是崴了脚

  原计划是九月三十号晚火车出发,十月七日回来,正好用七天国庆假期。但因十月五日,家有喜事,家中堂妹出嫁,要赶回来揍活、喝喜酒,只得提前两天出发,即28日晚做火车去宝鸡。29日中午到登山口进山。

行 程

  计划行程:

  29日中午进山,当晚赶到药王庙扎营;

  30日经荞麦岭过飞机梁、梁1、2、3后到营地;

  1日经金字塔及塔1、2、3、西塬、九重石海、太白梁顶后到东塬大石河营地;

  2日经万仙阵、雷公庙、跑马梁后中午至大爷海登拔仙台,下午至小文庙索道下山,当晚火车返徐;

  3号中午赶回到老家揍活。

  实际行程:

  29日中午23公里登山口进山,当晚在海拔左右的鳌头石海堆下撤米松林处临时扎营;

  30日经鳌山新导航架、药王庙、麦秸岭、飞机梁顶至峰1前垭口临时营地;

  1日经飞机梁1、2、3后到营地;

  2日经金字塔及塔1、2、3后经凤凰腰至西塬营地;

  3日经九重石海、太白梁顶、东塬营地、万仙阵、雷公庙,至大爷海;

  4日早拔仙台登顶后大爷海至大公文庙、小公文庙至天圆地方,中午索道下山后至杨凌高铁站至西安转高铁当晚回到徐州。

  其中第一天29号下午遇到3位走一天线的下山的山友,然后30、1、2号在山上一直未遇到人,一直到3号中午东塬营地才遇到5位柴胡山过来反穿的当地山友。这种遗世独行大山之中的体验,也算是万山第一回。

行 装

  比起别家走鳌太的鸟衣鸟裤小鹰包,我这次准备的行装是相当的LOW,不可作为山友们的出行参考。我的出行装备原则是一个,应急的要有,包和鞋子一定要给力,不能掉链子,只要淋不湿、冻不屎,崴不到脚,别的都无所谓。

  如下:

  凯乐石68L登山包(借来的);

  凯乐石秋梦三季帐、地垫(借来的,为此行刚买弦月三季帐因突然发现是全纱帐担心防风抗冷不来事果断弃用);

  睡袋(标温7℃的绿蚂蚁睡袋,在鳌太使确实不来劲);

  大螺母羽绒服(夜里睡觉主要靠这个保暖了);

  炉头炊具(借来的,不知啥牌子),头灯;

  1.5L水袋、保温杯、纯净水三瓶(满备时3-4升水);

  登山双Z杖,之前越野天柱山时候买的;

  雨衣、雪套bluefield,雪爪(这次天气好都没用上);

  针织防寒帽、遮阳帽各1;

  保暖衣物、速干衣若干、袜子四双;

  充电宝三只,2万、1万,0.78万毫安各一(其中2万的是专为此行新买的);

  蛇药、感冒、消炎药若干、自制拔毒针筒一只;

  云南白药喷剂一支,绷带一卷,创可贴若干;

  急救毯2个;

  方便面、火腿肠、卤蛋若干;

  咖啡、姜糖茶冲剂若干;

  牛肉干、猪肉干、能量胶若干;

  羊皮手套一副;

  登山鞋,刚买的LOWA轻装登山鞋。

第一天 9月29日

  一夜的火车之后,29日早七时到宝鸡站,为了争取中午前能赶到登山口上山,特地刷了一趟七点能到宝鸡的班列,符合这个条件的只有两趟火车,当然刷这张票也是费了九牛俩虎之力。至到临出发前一天才算把票弄得齐整,一张徐州至郑州硬座,然后郑州至西安卧铺,西安再至宝鸡硬座,买了三段。买个票如此折腾,估计除了我也没别人了,因为想买单张完整的徐州到宝鸡的票几乎是不可能。   出了宝鸡站打车到东汽车客运站,一定是到东汽车站,西汽车站虽然离火车站近,但是没有去太白的车,五一那次来我就白跑到西站。最早一班去太白县的车是7:50的,15块钱的车票,9:40到太白,然后车站附近小餐馆吃了份炒面皮,喝了碗鸡蛋汤,趁机把手机和充电宝在餐馆补上电,然后去找车去23公里登山口。   到了路口,一排出租车在那边待命,最前面的是个的姐,人挺好的,收我块车费,说今年来的人少了,生意不太好,往年这个时候找车都不好找,现在一队车在这等生意。   我让的姐开车找个户外用品店买气罐,结果到那铁将军把门,店主不在,按照门上留的手机号联系,店主去市场买菜了,再找这县城好像没有别家户外店,只好等。   气罐是必需品,烧水烤火全靠它了,因为火车汽车都不让带上车,所以只能在这个县城买,如果这家不开,也只好再拐弯跑去塘口秀才家买了。等了近半小时,店主来了,拿了气罐已将近11点,赶紧出发。   去23公里的路程有60公里,道路好像多年未有养护,坑很多车也跑不快。   之所以选择23公里登山口进山,一是担心塘口的龙王河口登山口有人堵拦上不了山;据听说最近塘口上山的都是在一早天不亮之前出发,于值守人员打个时间差趁他们还未睡醒才进得了山;二是从23公里处如果走得好可以省近一天时间,这样我就可以提早一天出山回老家揍活了,三是塘口那条线五一已经走过了,果断选择另一条线去体验不一样的风景。   朋友帮我问了当地向导,说上边才下完大雪,路迹不清不宜穿越,各登山口都有相关部门的人封堵不让进山,如果硬要上去被逮到,还可能要被有关簿门罚款5千至2万,强烈建议我不要上山。我考虑天气预报最近几天都是难得的晴好天气,山上既便有风雪应该问题也不大,于是毅然决定上去。   关于官方禁止鳌太线穿越,不便妄评。作为一俗人,我一向循规蹈矩遵章守法,挑战社会秩序也不是我风格。但当地相关簿门针对鳌太之险所予的作为实在太让人失望,不从根本上去考虑解决面对的实际危险,不考虑顺应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是该有的奋斗目标,一棒子打屎,都不让进山,竟搞出了个充满了懒政和推责气息的官方公告贴满了山间。如果真想做好这件事,办法应该有很多,实在不行也可以参照国外经验,搞几个避难砌体,应该不是多困难的事吧,对进山人员加强进山登记和装备检查和出山垃圾计重核准也不是太难的事吧。一座大山封山不让人进去玩耍,这没道理啊。   扯了近三千字了,还没进山,看官勿躁,洒家马上就要到登山口了。   的姐的出租车在漫无边际的大山里逶迤穿行。刚出太白县城没多会,手机便没有了信号,自此便和社会失去了理论上的沟通渠道。上次五一塘口进山时走到半山脚好像都还有信号。这次不行了,历史的经验每每会成为当下的教训,以至于我未能在上山前给亲友打个电话,直到第二天到荞麦岭前才找到一个在风中飘忽不定的信号点给报了个平安,让亲友们担心了一整天。汗。   经过“梦幻山水——黄柏源”的貌似一个什么景区的牌子,看手机上的轨迹图好像距登山口不远了,我让的姐停下车来,把背包从后备箱拿到座位上整理好,准备到登山口后下车后就背包直接进山,防止被巡查人员发现盘问,耽误时间再节外生枝。   12时许,车到了近登山口处,看到有人在附近路上遛达,担心是巡山人员,我让的姐往前多开了几百米,然后再折回来,正好那人走过去了,我下车背起包顺着一条往上的山路就往上走。蹭蹭蹭蹭蹭,一口气往上爬了近三百米左右,又感觉不太对,再往上走路迹不明显了,好像许久这条道没有人走过,打开手机轨迹,发现果然走错了,这条道是羚牛谷,而23公里登山口在往回走二三百米的另一个地方。   折回头走回到公路,然后顺着轨迹指引,重新找到了真正的23公里登山口,正式踏上了鳌太之路。

进了登山口就开始急行,因为登山口处有个监控,路对面就是林管站,担心林管站万一有人值守会不会有人追过来。走了几百米心里踏实了点,但已满身是汗,便找块地方停下来,脱去抓绒衣,取出登山杖,重新整理了一下背包,便继续拔高赶路。   进山只着T恤衫,下山已是羽绒服。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此言果然不虚!   不断拔高的过程就是呼哧呼哧的走走停停。若想按初定的行程计划在天黑之前到达药王庙,需要在三个小时后上到大梁,至少五点之前要到鳌山新导航架。期间要拔高到海拔约3米鳌头处。   走了近3个小时,才走了不到四公里,从起点的海拔米拔高到米。距离药王庙还有将近8公里的路程,照这个1小时拔高米速度,看样子天黑之前是很难到鳌山新导航架了,药王庙更是无法触及。   一只不明动物从一旁溜过,会不会是藏鼠兔?   四点多钟,惊喜的发现远远的前边有两女一男,正向下边走来,其中一美女率先看到了我,向我挥起手杖招呼“嗨~”,我也挥杖应声。原来他们走一天线,早上从23公里上来,到导航架就返回下山。我问前边有没有碰到有人上山,他们说没有,听说我要走的是穿越线,便嘱我一路小心。   碰到的三位山友正在下山   自此之后,再次见到人类是在四天以后的东塬了。这几天正值国庆假日到处拥挤不堪,而我一个人独享一座大山,唯能碰到的活物,便是那能数得清的几只动物。

压 力

  朋友问我,一个人走鳌太,你不害怕吗?   讲真,一个人走鳌太,确实压力狠大。   压力来自四面八方。   一是亲朋好友的担心,这点不必多说;   二是当前社会舆论环境粪围。近几年来鳌太禁穿令一年发八遍,之前基本上只是说说而已,节假日就是劝返,没有真正动dao。真正被处罚的是今年的郭向导,因其带人穿越被查罚了0块。这个国庆,传言逮住就要罚5千到2万。我出发之前特地查阅了相关法律条文,《中华人民共和国自然保护区条例》第三十四条第二款第一项“未经批准进入自然保护区”,“由自然保护区管理机构责令其改正,并可以根据不同情节处以元以上元以下的罚款”;“责令改正”就是劝返了,如果坚持不返,那就是要罚钱了。   因为去年的五一熬太死伤事件,加上媒体们的无(si)意(yi)渲染,几乎就要把鳌太线划归等同为死亡线;其实桀骜不驯的鳌太线也有他温柔的一面,这个要取决于对天气的预判和把握。我在这个时候选择一个人进山,会不会被周围的人们当成离经叛道、特立独行、“憨大胆”的异类,也很有思想上的压力,因为作为社会一分子,自认为还是非常传统的,不想去破坏所谓的社会秩序,即使这秩序有时让你不是狠满意。   相信未来,随着有关簿门认知能力及管理水平的提升,某天鳌太线会成为国内绝美的国家步道,会有紧急避难场所,会有健全的指引系统,会有完善的保护生态环境的得力措施,而不是一关了之。   三是可能的野兽虫蛇。这条是秦岭南坡上山的线路,秦岭南坡阳光充足植物繁茂,据说南坡有豹子,在出租车上我特地问的姐,到底秦岭有没有豹子,她说有。而羚牛更是随时都可能遭遇,前两年还有数名驴友遭遇羚牛被顶死顶伤的事件。自从秦岭老虎绝迹之后,羚牛便没有了天敌,正是秦岭真正的主人,许多攻略上说单只羚牛因可能是被斗败离群更具攻击性,而这条登山道不远就是羚牛谷。   四是天气突变风雪肆舞,狂风、暴雨、冰雹、浓雾、大雪、白毛风等恶劣天气随时会来,如若真的遭遇,能否应对。   五是峭壁石海,鳌太线属第四纪冰川遗迹地貌,山峰陡峭、石海茫茫,你渴千万别再崴了脚。   六是暗夜中窥视的眼睛。那双眼睛便是深山之中的寂寞空虚冷带给你无形的压力。山之众神,在这里我不去妄动一草一木,只想最低调最低调的走过   七、最实实在在的压力,是来自两肩担负的——背包!   这次的背包50来斤,比上次多了几天的口粮、几颗地钉、几件保温衣物,气罐比上次的大了一倍,总体要比上次重了近十来斤。背包里边都是几经筛选实打实的必需品,缺了哪个心里都不踏实。   扯得有点远了,现在我们拐回来继续赶路。   五点钟,上到了0米海拔。视野逐渐开阔,远望一片五彩斑澜的金秋景象。   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天黑了,距离鳌山新导航架还有四公里三四百米的拔高,看样子今晚是到不辽药王庙了。走夜路太危险是肯定不行的。天黑之前必须扎营。于是我边走边留意物色今晚的营地。   六点多。一阵激烈的拔高之后,前边突然横亘一大片石海,石海左右两边都是万丈深谷。我左冲右突找了好大一会,愣没有发现明显的路标,这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石海茫茫,看不到那边的边界在哪,不敢再贸然行进,只好后撤找地扎营。   回撤了二三百米,发现路边正好一边突起的大石头,可以挡点风,有一小片草地可以扎下一顶帐蓬。   于是扎营。生火煮面。吃完睡觉。

第一夜:临时营地,海拔米,山脊松林

  一夜似睡非睡,从夜七点到第二天早上五点,正式睡眠时间好像只有三个小时,但却是在山上这几个夜晚睡得最好的一晚了。   今夜有风,风不大,沙沙的风声。   刚开始听见沙沙的声音,还担心别是什么蛇虫或是野兽要过来,后来这个声音一直有一直有,就知道是风声了。   我们要有最朴素的生活,与最遥远的梦想。   即使明日天寒地冻,路远马亡。                  ——《被窝是青春的坟墓》   七堇年,一年85后的美女作家,这么年轻,却不知经历过什么,写出的句子总是那么适合装点逼格。   30日,九月的最后一天。   勾陈定日,冲羊煞东。   早晨不等天亮,四点便已彻底醒了,其实一夜醒了好几次,冻醒——开炉子加温——睡下——冻醒——再开炉子加温——再睡下,如此往复。   标温7度的睡袋在这个海拔根本不适用,最少应该是标温负10度的睡袋才能在这里带给你安稳的睡眠。给力的大螺母羽绒服罩得了上边,却顾不辽下边。腿上穿了两层保暖裤还是感觉不到暖和,脚上更是套了三层袜子。   把帐篷开了条缝,探头看看,外边仍是无尽的黑夜,风吹得松林沙沙作响,松针落在帐篷上就像是雨点砸过来。   看天还这么黑,想再睡会。却又睡不着,这个海拔的夜晚可能更适合发呆。就像五一那个时候的盆景园之夜。   想起小时候看《射雕》里的小郭靖,那娃胆子真够大,深更夜半爬悬崖上山跟老邱修习内功心法,而隔壁山洞里的小梅同学正在拿头骨练习九阴神爪,那个吊诡的音乐响起,黑眼圈的小梅同学一出场就让我幼小的心灵漾起了鸡皮疙瘩。   而现在,山里真会有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高人在暗夜里修行妖法吗?   磨叽到五点,天继续黑着,想早点起身早赶路。于是生火煮方便面,结果一点食欲都木有,火腿肠、卤蛋都不想吃,最后勉为期难把方便面吃完,煎饼实在吃不下去。临来时洗好切成段的大葱居然还停在菜板上忘了拿来。   若有大葱在,何愁煎饼吃不下!至今思大葱,妄废仨煎饼。   试着又冲了包咖啡,咖啡却能喝下去。   吃完收拾整理,准备拔营,就要到六点了,天却还是不放亮。

  盘腿做了一会,重新规划一下行程,希望今天赶到飞机梁2、3之间的垭口扎营,这样明后天再努努劲,没准还能把计划进度赶上来。   六点半,天终于放亮了,于是赶紧拔营。   大山里的独身初夜就这样过去了。   担心只是担心,压力也只是压力。   什么鬼魅传说,什么魑魅魍魉妖魔,只有那冷风在嗖嗖的唱歌……   第一次远离尘嚣的心灵洗涤。帐蓬隔阻了大部分深山的暗夜带来的压力。感谢鸽子哥借给我的帐蓬,回去一定得请你吃顿酒。   打好包收拾停当,七点起包上路。

第二天 9月30日

  再次来到昨晚的拦路虎——一大坨石海边,右边晨光初现,于是上来直接往右切,爬过一个大石头之后居然就看到了不远的前方石头上有前人垒的标记,右边正是悬崖绝壁,原来正经的路就在临着悬崖的绝壁一边,昨天傍晚一直没敢往这边摸索。   切过石海的另一头就是鳌头石   放眼东望,一排排山脊依次排开   另一边有许多玛尼堆   右边连绵的山梁之上朝日正在孵出   到鳌山新导航架还有2公里的路程,在和的海拔区间上上下下。   期间在一处内切的崖边上下前后徘徊了好一会找路,其它的路迹都还算明显。   原以为8点就能走到新导航架,结果九点才到。远远的看到新导航架,也没有再拐过去打卡。估计新导航架上有监控,还是离它远点为妙。   远端那个小黑尖尖就是新导航架   正好往东边大梁拐弯处洼坑里有水,于是把塑料纯净水瓶都满上水,预计今晚不宿水窝子,到明晚之前是没有水源了,当时考虑到水袋里还有一小半水都是加热过的,这坑里的水如果放进去还需要再加热等凉,有点麻烦,于是就没有再往水袋加水。   坑里的水上边结了一层冰   后来复盘,这里是有问题的,这里应该停下来烧水放凉,把水袋里的水也给满上。满备的6斤水才能基本维持两天的正常最低用量。这个问题直接导致第二天晚上之前不敢大口喝水,以致于到第二天下午机体缺水有了轻微高反。   我属于易出汗的体质,运动量稍大,就大汗淋漓,通常我出去爬山要比别人多背一倍的水。   在这里破冰取水   西跑马梁上的风依然不小,这段路五一来时走过,在鳌太线上算是少有的高速公路了。   10点多到了药王庙。   药王庙   这时还考虑着计划晚上能赶到梁二垭口扎营,想按计划到达必须要努力赶路,休整及取水的念头一闪而过。   留影后即再行出发   11点到了麦秸岭前,在岭前的刃脊上,发现两块大石中间正好风被挡住,于是在这里生火烧水、煮面。   我试着把手机飞行模式关闭,这时发现这里居然有信号过来。一时间   我之前让朋友半天发来一次的天气预报信息也涌了进来,预报信息显示接下来三日皆是晴天。

  我赶忙给亲友通个电话,报了平安,告诉他们这几日天气很好,路上也没有积雪,让他们不要为我担心。

  手机信号也不稳定,这里好像是三交界和麦秸岭交汇的一小段刃脊处,这里信号有无及强弱好像和刮来的风有点关系。

  烧水、煮面、打电话、看信息。不知不觉折腾了一个多小时。

  山友十堰的大哥给我发来最新详尽的水源、临时营地、重要节点的地图资料。

  一个鳌太山友群的郑州大姐一周前才走过鳌太,知道我一人走鳌太并已到麦秸岭,帮我简要规划了后几天的扎营地点,给我发来了她亲身摸索出来的找路心法,后来证明非常有用。

  这个地方简直就是天赐我的信息补给站。

  煮的方便面,照样难以下咽,一点食欲都没有,平时最爱吃的藤娇牛肉面,怎么到了山上就没胃口了呢。

  一天下来,运动量这么大,不吃点东西肯定不行,只好硬生生的把面整进肚子。

  麦秸岭上

  麦秸岭,五一假第一遍走,印象深刻,今年第二遍走,心里好像有了谱,感觉比上次轻松了许多。虽然山还是那山,路还是那路。上次走了近三小时,这次居然只用了一个半小时。

  2点多钟,麦秸岭已过,看到鳌太线上著名的奶罩路标。

奶罩路标升级了?

  原来的奶罩上有“哥们加油、拼了姐妹”字样,这个奶罩上边却没有,这个可能是个新来的的奶罩。并且,哪位逗逼在下边还给加上了条内裤,只是感觉有点不太搭。

  拍了几张照片后,继续赶路。   攻略上说下边就是独扇子,至于哪片是独扇子我到现在也搞不清,反正过了这下边的垭口,再上坡就是飞机梁了。   麦秸岭   如果到垭口不上坡,继续左边下行,那就是要到水窝子营地了。现在两点半,水窝子不是今天的目的地,我还要继续赶路,于是直奔垭口。   在间或其间的石海里专心找路,突然,一抬头米开外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只动物。定睛一看,一只羚牛正在垭口遛达!

羚 牛

  据说,在当下秦岭,独公羚牛是最可怕的存在,它可将碗口粗的大树一头撞断,它有一颗王者之心,它穿越于高山之上、森林之中,到处寻找着可以挑战的牛群,它为了自己只有三秒钟的和母羚交配时间,为了这个特殊群体里的第一交配权,不惜用奋不顾身的决斗去搏取。独公羚牛的情格从开始决斗那一刻时,就成为了羚牛群中强壮的一族,它的牛生信条——不为王者,一生何求!   秦岭羚牛(图片来源网络)   秦岭的形成在2亿年前的“印支造山运动”,而秦岭羚牛就是伴随着地质发展而幸存下来的野生动物,在一千多年前的中国史书记录中被称为食盐兽,只因它们常在岩石之上舔舐盐和矿物质获取营养。   秦岭羚牛,被世界探险家誉为“仰慕的目标”。   秦岭在没有了华南虎的今天,羚牛俨然成了秦岭的主人。据前两年的官方统计秦岭羚牛约有多只。   众里寻它千百度,蓦然回首,那牛却在前方不远处   视野里突然出现一只羚牛,我是又惊又喜。惊是的感觉自己正在遭遇危险,喜得是终于亲眼见到这家伙——所谓探险家们仰慕的目标。   我停下脚步,坐倒在脚下石头上以降低身位,减少暴露面积。   本来借的登山包是有防雨罩的,但因为是红色的,一直没拿出来套上,就是担心红色刺激到羚牛,牛类对红色比较敏感,毕竟一个人行走在这大山,要尽量不去惊扰到这山上的“神兽”们。   蓝色我的路,橙色它的路   左边下坡两公里就是水窝子营地,上次五一过来时已是傍晚六点多,几十顶帐篷在那里,人气盎然,而今天,除了石海草甸,一点人迹都看不到。   现在我不敢贸然向前,如果继续下坡,到下边我正好出现在这只羚牛的正前方,它有犄角,我肯定搞不过它,到时还得伏地求生。我干脆,就这么等吧,静静滴等着你溜达过去。

  这只羚牛快溜达到右边去了   在这个0米的海拔走着不冷,停下来就冷,我穿上了冲锋衣,戴上了防寒帽。安静的看着它吃草溜达。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这家伙终于溜达到东南边方向去了,它走到飞机梁南坡然后向东边有草的地方继续溜达。   于是,我放下了“畏缩”,背起了背包,继续下坡赶路。

飞 机 梁

  到了下面垭口,就开始爬飞机梁了。因为通常驴子们过来都要水窝子营地过夜,然后第二天水窝子营地上去,从那边上梁可能有较明显的路迹,而在这边,我找了好大一会都没发现正经路迹在哪里。   于是只好直上硬穿。这边上坡大部分都是石海,相当于过石海的技术演练了,终极的石海还是在后边的九重石海。如果那边是九重,这坡也就只能算是两重。   爬石海坡,上飞机梁   半小时后,上到飞机梁,好大的平顶草甸,果然可以做飞机场了,“飞机梁”这名字哪位大仙给起的十分形象。虽然天气很好,但这梁上的风依然很大。远方望去,数个巍峨的山头正在前边,薄云飘绕。   飞机梁上   飞机梁上   经过遇难山友纪念碑,鞠躬祭奠   飞机梁后某峰远望   按照郑州大姐帮我规划的营地,应该就是过了梁一峰后的垭口。飞机梁后好多山头,我也搞不清哪个峰算是正经的梁一峰了。下了一个山峰后,已经五点多了,我便赶紧开始物色扎营地点。不找不知道,虽然山很大,而这上边适合扎营的地方确实不多,水源暂且不考虑,最起码需要避风、平整、能放得下一顶帐篷这三个条件。   梁一峰前遇到“黄大仙”   将近6点,终于到了一个山脊下面的一小片松林。北边是石坡,正好能挡住北边来风,好像也是个临时营地,草石之间能挑出一个可以将就的帐篷位。天色就要黑了,赶紧扎营。   第二夜:临时营地,海拔米,梁1山脊松林   搭好帐篷,天已经黑了,感觉实在一点食欲都木有,就没有做饭,而是冲了一包姜糖茶喝下御寒。   躺下没多会,突然听到外边簌簌的声音,开缝一看,天,居然在下雪。过了一会便又狂风大作。可能是这边的微小气候,这鳌太线上别处下没下雪不知道,但这里下了,如果说第一晚算是岁月静好,今夜鳌山的飞机梁简直就是世界末日,肆虐的狂风不断的撕扯着帐篷,一夜都在向我展现其狰狞的面孔。多亏我用了十六根地钉、还多亏我选了一个还算避风的营地。风太吓人了,我下意识的时不时的两手分别按住帐篷两边,虽然这样也没有什么卵用。万一帐篷被吹走,这零下十来度的高山之上、狂风之中、雪浴之下,我这小身板还能撑得了多会?   我时不时拍拍帐篷,把上面的雪给抖下来。感觉帐篷的裙边已经是被雪盖压严实了。这样倒好,帐逢更稳固了。   雪好像下了一个多小时后停了,而风却刮了整整一夜。鸽子哥的帐篷可能买来也没用过几次,却被我两度拿到鳌太上边经受考验。   几跟脚趾被冻得逐渐失去知觉,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有一阵疼痛传来才知脚趾已被冻坏,时至今日写稿时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而我两脚的第二、三脚趾还在发木发麻,一走路还感觉鞋底前脚掌下面像是有个坑,脱鞋察看,鞋底正常,显然是哪根末梢神经被冻坏掉了。   这一夜几乎未眠。每隔一会就打开炉子烤会火,思考着明天如果被大雪封山失去时有时无的路迹,该怎么办?行程至少又要多出两三天,在山上的时间越长,天气的不可确定性越大,就会愈加危险。再晚两天出山,堂妹的喜酒是喝不上了,我小叔那边怎么能交待过去?

  小 叔

  我家小叔只长我五岁,我的童年就是跟着小叔混过来的,那时的我简直就是小叔的小跟班,成天屁颠屁颠跟着小叔去坑里摸鱼、泥沟里挖泥鳅、爬上屋檐掏鸟窝。   小叔会玩毛毛虫,能把其身上的毛毛拔得一根不剩。   小叔会捅马蜂窝,被蜇得满头大包两眼只剩一条缝。   小叔会挖老鼠窟,瞅准一个洞能挖出花生、玉米满满一大口袋。   小叔带着我一起种棉花,别人家种得是棉花,我们种出来的却是棉花树,棉株长得一人多高,收完棉花拔棉株要费老大劲了,当时有种拔棉株的神器不知道有没有人用过,就是用那个神器,俺家种的棉株也很难拔起,然后我和小叔两人一起抱着一棵棉花喝号使劲拽才拔得出来,拔出的棉花棵堆成了小山占满了大半个打谷场,至今记忆犹新。   小叔带我割麦子。   小叔带我掰玉米,   小叔带我刨山芋,   ……   小叔简直无所不能。   小叔嫁女,我这个当大侄子的正该提前两天去帮忙揍活,这会却在深山里遇阻风雪不知归期,万一赶不上喜日,那岂不是非常惭愧。   一不溜神又扯远了。   我们再拐回来,让狂风继续肆舞,让我伸出两手继续压住帐边,让我胆颤心惊,让我浑身赫丝(方言,哆嗦的意思),让我一宿未能安睡。

第三天 10月1日

  新的一天,新的难过。   凌晨四五点钟的时候我终于迷呼着了一会。   六点多,准时又被冻醒了。   开缝瞅瞅外边天就要亮了。   我走出帐篷。瞪时被外边的景象惊呆了。   松枝上裹上了重重的白色,不知算是雪还是厚厚的霜花,亦可能是雪上加霜吧。   这情形让我突然哼起校长的一首歌:   "松林白雪飘铺,爱于小屋中过渡,盛情是瑰宝,化解冰山消冷傲......"   呼呼的风儿正在把云从山的北边经过下边垭口搬运到山南。

  正所谓:

风啸山峦催云飞,

夜半雪舞隐路微。

红日只映东峰秀,

坐困鳌山何时归。

秦岭牛霸因虎绝,猛驴遇其亦示弱。

满坡乱石非群羊,飞机梁上草甸阔。

夜半风狂雪花舞,松林扎营处境恶。

辗转反侧难入眠,寒夜思亲暖心窝。

前途漫漫重重险,新的一天新难过。

——南山(翁)

一夜狂风肆虐,换来早上震撼的云舞晨光。看到路迹上并未有多少积雪,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又开始盘算着怎么再把原定的计划行程追回来。打算今天多赶些路,最好能走到西塬营地,实在不行,能走到金字塔2峰也是好的。这样的话,明天(10月2日)再加把劲就可以走到大爷海回到人间了,3号就能赶回老家喝喜酒了。前边垭口的“过山云”还在翻腾,风依然很大,如若现在动身,钻进前边那缕云瀑里估计就是钻进了风雾之中。我还是歇会再走吧。于是我钻进帐篷,试图再迷糊一会。八点多的样子,风渐小,“过山云”也已散去。于是打包拔营。九点继续前行。又是一个大晴天。   飞机梁峰2峰3这段应该算是鳌太线上的精华,上上下下,时而在斜壁上横切,时而拔高直奔峰顶大石垛,好像这几垛山脊要比麦秸岭更窄,坡度要更陡。行军更是要捏着小心诀,走稳每一步。

峰上风光

  一夜的大风,整得这飞机梁峰之上天蓝云白,一眼千里,众山连绵,风光无限,一时让人心旷神怡。   近中午时分,感觉有点太阳穴发紧,耳朵翁翁作响,可能是这几天未休息好,也可能是进水太少,这情况可能是轻微高反症状。   昨天在鳌山新导航架时取的水基本都已经用完。包里还余有一瓶ml的小瓶纯净水,原是准备应急清创用的。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补水再说,一口气喝了半瓶下去。   为了少出汗,降速前行。   下午一点半,到了峰3顶峰,余下的半瓶水亦全部用完。   前边到了营地应该就有水了。

营地

  到了凤凰腰一阵小跑,然后穿松林。   这里的松林比起第四纪冰川石海,更有了金秋的色彩。   三点多,终于到了营地。   空旷寂寥的营地,依然没有一个人影。   倒是有乌鸦时不时吱嘎吱嘎的叫几声。

  是就此扎营,还是继续前行。   犹豫了好一阵子。   郑州大姐给我的建议是在这里取水后再走一个小时到金字塔南天门草甸扎营。   若是就此扎营,现在还不到四点钟,为时尚早,同时也意味着追赶原计划3号出山是肯定完不成了。   考虑到我现在机体缺水严重。还是先住下来吧,这样今天把水补足,再清洗一下这行走三天积攒的一身臭汗。然后明早喝个水饱再备满水重新上路。   这高山之上缺了水也是很危险,吃不进东西再供水不足,力气从哪来。不高反才怪。   这个想法貌似圆满。   于是决定就地扎营,趁天没黑好好休整。   营地,也有人叫这里羚牛窝,秦岭大熊猫南北迁徙的唯一通道。鳌山和太白山的交界处。到了这里,鳌山就算是走完了。然后再向东就是太白山。   这里不愧是五星级营地。为了尽量避风,我不敢把营地选在旷野的草甸里,还是跑进松林边缘,我选了块有前人整好的,居然四边还有排水沟槽的一块方方正正的扎营宝地。   附近正好有一个炭盆一个水盆。水盆正好用来洗脸擦身。   这个营地的水源算是在鳌太线上遇到的最好的水源了,水量大,有前人搞好的塑料瓶吐水装置很方便取水。

第三晚 营地松林边缘海拔

  是夜。   外边是星星点灯,正适合拍星轨。而我却不想在这个夜半三更钻出这个帐篷,一是外边更冷,二是这荒山野岭一个人确实有点害怕,三是我的破手机估计也玩不出什么效果。   夜里依然很冷。可能是这块营地下边没有草,大山的冰冷直接从土壤传导上来,直沁脊背。   一夜又是似睡非睡,但只要没有羚牛过来,就不用太过担心。曾看过别人的鳌太游记里提到这里夜里遇到大批羚牛路过,躺在帐篷里都可以感觉到大地在颤动,阵似如大军过境。   冰冷,平静的一夜。

第四天 10月2日

  四五点钟再次被冻醒,天还黑着,想今天早点动身赶路,就起身带着头灯去取水,烧水,放凉,再烧水,再放凉,装满所有水器。   其他东西照样吃不下,方便面刚拿在手里,还未拆袋,就感觉要吐。   没辙。只好冲了杯咖啡。   六点,天开始放亮,于是抓紧打包拔营。   六点二十,上包起程。

营地的早晨

  先是要穿越松林拔高米。   途中居然在别人的轨迹标注有2只山鸡的松林里,果真遇到了2只红艳艳的“山鸡”。看来这两位“山鸡”是久居此地。我想这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血隼?搞不清楚。   可能是补足了水,也可能是休息了一晚缓过劲了,今天的拔高感觉比较轻松。   把上坡的松林走尽,前面应该就是金字塔地界了。

哪位小姐姐的奶罩又丢在孤零零的枝桠上

金字塔

  走了近一个小时,也没搞清南天门草甸具体是指哪里。但上了第一个山顶,那金字塔塔尖就在前边。   心里默念着郑州大姐给我的找路口诀,一二直上,塔三右绕。   塔二有一段从山左横切,一处大石头斜坡,坡度至少在80度,这个斜坡上下高度大约有几十米,往下便是深不见底的峡谷。通过这里,要经过一段宽度只有一脚宽的石坎,两手扶着右边的石壁慢慢摸过去,得极为小心,因为一有闪失,就会掉进左边的万丈深渊。   那几根脚趾继续麻木,行进的时候我时不时要使劲跺着脚前掌,让他们慢慢恢复疼痛,有感觉就好,说明有血液滋润过去,防止他们真的报废。   面部因防护不周,被阳光晒伤,鼻、嘴周圈掉了层皮,一摸就疼。   打开手机镜子,里边的“小老头”一脸苍桑,不忍再睹。   无尽的山路,今日落脚何处?

鳌山八十里,太白十六州,

风舞残云袖,松林炫金秋。

顽石筑我路,劲草逆风吼。

直上拔仙台,归去痛饮酒。

  说来也很奇怪,这三四天睡没怎么睡、吃没怎么吃,不知哪来的精神,居然白天也没泛困,肚子也没感觉到饿。难道这山里果真同凡间不一样么?   塔3路上有两处水源,可惜水质不是太好,杂质较多,勉强灌了一瓶备用。   四点多钟,塔3已过,再往前应该就是西塬营地了,然后就是九重石海。看样子这个点如果再赶去爬九重石海不太现实,肯定爬到半截天就黑了,从这里到东塬营地还有近四个小时的路程。   今晚只能扎营西塬,别无他选,虽然很不情愿驻在这里。   传说中的西塬营地,有灵异事件,有劫匪,有不能饮用的水源,如此种种,让我对这个营地心生抵触。   从金字塔群的最后一个山脊走下来,在山腰位置,竟远远地看到西塬营地好像有一顶橙色的帐篷。   难道这里有人,禁不住一阵激动,这在山上几天了,真是太想见到人了。   下到了西塬营地,居然没有发现那顶橙色帐篷,再继续上爬两个小坡,找了另外两小块营地,居然也没有,我大喊了几声“有人在吗有人在吗有人在吗”也未有和应。   看样子是我眼花了,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远处看像顶帐篷。终还是没有见到人,被闪一下子,倍感失落,这个夜晚又要孤零零独守一座山城。   时近五点,太阳正在下山,气温正在迅速变冷。

第四晚 西塬营地松林 海拔米

  于是挑了块上好的营地迅速扎营。   吸取昨晚的教训,今晚帐篷底下加放了个救生毯,以隔离下边的凉气。   据说西塬这边会有手机信号,我打开手机网络,果然有一、两格信号在跳动。   手机上的跳动的信号格子撩拔着我的交感神经,有信号就意味着我能联通人间社会,就可以告诉一路掂念的亲友我一切安好!可能鳌太这个字眼背负了太多的牵挂。若是多日没有讯息传递,或就意味着各种不测。你在山间行走尽览风光无限,而关心你的人却无时不在为你牵绊纠心。   营地这边信号很弱,电话打不出去。趁着天还没全黑赶紧钻出帐篷找信号,端着手机往东坡爬了一会终于发现了可用的信号,给家里打电话报了个平安,说今天梁塔都已经过完,后边应该不难走了云云让家里放心。又给小叔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明天赶不回去帮忙了,五号那天的婚礼应该能赶上。   扎营在北坡松林,山谷下边很远很远的远方,已能隐约看到桃川镇的灯火。   天已黑,夜已冷。   上边星河璀灿。   继续难以入眠。   如不出意外,今晚应该是在这无人区的最后一个夜晚,明晚应该就能回到人间赶到大爷海住到接待站的床上滚床单了。   九重石海、万仙阵、雷公庙、拔仙台这些一年来魂牵梦萦常在心头叨念的地方将在明天完成一系列打卡动作。   我将成功完成鳌太穿越!   爬上太白之巅!!   登顶拔仙台!!!   走向人生癫疯!!!!   ……

第五天 10月3日

  和昨天一样,天不亮便起床。   反正睡又睡不好,睡觉的意义主要是体力恢复。   感觉明天对气罐的需要不会太迫切。所以一夜也开了许多回,尽量保持帐内暖和一点。   今天任务繁重,要穿越九重石海,过太白梁到东塬大石河,然后拔高上万仙阵,走跑马梁过雷公庙到大爷海。   前路漫漫。   为了在天黑之前赶到大爷海,当然要尽早动身。   于是拔营。   几天来未怎么吃东西。包里边的能量胶、火腿肠、鸡爪等食品也几乎未曾动用,于是留在西塬营地以备后人不时之需。   6点40分动身起程。直奔九重石海。

九重石海

  亿万年的天雷地火风蚀雨浸,造就这石海茫茫的亘古奇观。   一重一重又一重再一重,重重皆是大石头。   九重石海上去就是大太白梁顶,海拔多米,与鳌山、拔仙台一起并称为秦岭三大主峰;攀爬九重石海非常艰难,上面全是一人多高的巨石,需垂直拔高多米;登上九重石海,标志着鳌太穿越已算基本成功。   我从西塬营地出来,一个猛子扎进石海里,攀爬、跳跃、上升、侧切、找路、问顶……   好不快活。   爬了才懂,所谓九重石海,就是爬上一个坡顶,才看到下一个坡顶;再爬,又看见下一个;如此好几重,才到达真正的山顶。   迈腿之前要先看路,千人千路,就像下围棋一样,千古无同局。踩哪块石头也算是缘份,它在这里等了亿万年,你却刚好路过。   个别石头还咣叽咣叽的左右摇摆,考验着你的定力。郑州大姐密授的找路口诀非常管用,让我在找不着路时依然能气定神闲,避免了初涉石海时慌乱的尴尬。   快到顶的时候,看到有大石头上竖着棍子,上面绑了布条。估计这是山友遇难的地方吧?看别人的游记里说曾有人在这片石海里看到有胳膊从石缝伸出来,并闻到腐臭味。他们是值得被尊重的人,他们为梦想出发,倒在追梦的路上。   近九点钟,终于登上了九重石海,站到太白梁顶。回望这两天走过的大梁,雄伟壮观、大气磅礴,“中华龙脊”这名号果然不虚!   走太白梁继续向东出发,小跑了一阵,进了松林。   经过老边墓地。下坡。   近11点,到东塬大石河营地。   找个避风处,下包,支上炉灶,开始取水烧水,先冲了杯咖啡,然后再烧水放凉,把水器都灌满。今天是不会缺水了,下午赶路就可以放开肚子喝水了。   正在烧水时听到上边有人说话,果然过了一会来了东坡下来三个人。   内心一阵激动啊。   终于见到同类了。   九月二十九日下午四时,至现在十月三日中午十一时,在山上近九十多个小时,经历了四个黑夜。现在终于又见到人了。   张口欲言,却差点都不知怎么说话了,在山里一个人呆久了,会不会变成哑巴?   他们从胡柴山那边经大爷海、万仙阵反穿过来,后边还有两人一共五人。我问他们到大爷海接待站能冲澡吗,他们说没这回事,不可能,能给你张铺将就着躺下就算不错了,现在想想这话问得真是可笑。   近12点,水都灌满,休整完毕。和他们道别后起包出发。   穿松林爬石坡。下一站万仙阵。

万 仙 阵

   传说中万仙阵是小说《封神演义》里面通天教主在诛仙剑阵被太上老君、元始天尊等人破掉之后,集合其二三代弟子,为了应付鄙人元始等人而摆下的一个超级大阵,号称“万仙来朝”,也叫做“万仙大阵”。   关于万仙阵还有许多关键词:磁场强,信号飘移,阴森诡异,易迷路,有的驴友会在这里听到“千里传音”,等等。   1点10分,上得顶来,看到密密麻麻立着的都是石头堆,看这阵势,指定正是万仙阵,别无二家。   这里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幸亏不是夜晚,若有雨雾,着实会让人心里发毛。   遇到两个人,皆面无表情,也不说话,感觉有点诡异。   不敢久呆,赶路要紧。   1点40分,到达雷公庙。   这时天色阴沉,飘着零星小雪粒。气温也降了下来,不再是早先的风和日丽。   曾有记载该雷公庙昔日有清初造护法神铁像、铁磐等神器。但眼前除了木架棚子,就空余一堆大石头了。   据说这边会有手机信号,但是没有找到。   一个牌子写着,距离大爷海还有6公里。   这个六公里真是让人一阵好走。   本来以为六公里两小时就能搞定。结果走了三个多小时。

又是一个导航架,上边有摄像头

  前面有一队人,赶上后得知是南京某高校的学生老庙子上来走三天的,其中有两人高反走得比较慢,一个女生的背包让别人帮背的,那个帮背包的小伙子走一段路放下自己的包再折回来扛女生的背包,好不辛苦。   又是一个大坡,这段路感觉走得很累,可能是这几天没怎么吃东西摄能不足终于表现出来了。

大 爷 海

  五点钟,到达大爷海。   碰到对面过来的人说,如果住接待站赶紧去,快没位子了。   于是赶紧去入住。   一个位子元。   一大间铁皮屋里放了约20来张床,平均一张床上要睡2.5个人,两张床拼一起,上下铺,一铺从里到外住五个人。人均60多公分的宽度就算是一个床位,翻个身都很困难。   然,这里却是人间。   在空山中想见到人,但一入人间便让你体验到的如此这般的拥挤。   这个大爷海,真是冷得狠,可能因为今天下午一直是阴着天,几个山峰上云深雾重,比前几天的风和日丽要低好几度。   我赶紧换上了厚羽绒服。趁着天还没黑透到大爷海边拍了几张照。   然后去喝那碗传说中的面条。

回 魂 面

  小黑板上“酸汤面”30元。   一屋子人,学生居多,可能是国庆节景区上来准备明早登拔仙台看日出的。   原来还担心面条吃不下去。谁知面条一上来,那胃口居然就跟着来了,这面成功唤起我压抑多天的胃肠道对美食的记忆,三下五除二连汤渣都未剩下。

大爷海的“回魂面”

  我把面的照片发到一个鳌太山友QQ群里,说这是大爷海的回魂面,众人都说“回魂面”这名字叫得好。   传说走鳌太有两大爽:一是坐秀才家的拖拉机,再就是喝大爷海的可乐。这秀才家的拖拉机没坐上,这大爷海的面条却真是喝到爽,比起可乐,这面条可是热的!   吃完面,天已黑的不成样子,外边很冷。这黑灯瞎火的也不便去爬拔仙台了。明早再跟着拥挤的人群上去看日出吧。   于是进窝休息。   一张大拼铺五个人,我住在最里边挨着冷冰冰的铁皮墙,中间两位是一对河南的夫妻俩,再往外是当地的父子俩,小孩五六岁的样子。   河南那个大哥好像感冒了,夜里起烧,第二天早上可能未能去登顶拔仙台直接下山去了。   一夜睡得很累,被褥都薄,我还是穿着我的厚羽绒服睡下,挤得无法翻身。

第六天 10月4日

  夜里也是似睡非睡。   一早四点多,有的床铺上已陆续有自带的照明灯光亮起,我也干脆不再睡了,计划一下今天的行程,想着怎么尽快赶回徐州。   每天汗浸风吹,几天未洗澡,身上不知脏成啥样,连自己都开始嫌弃自己,想着赶紧回去冲个澡。   五点半,着羽绒服,把包丢在接待站的床上,起身去拔仙台。天还黑着,头灯电池快要耗尽亮度微弱,只好凑着别人的电光向上爬。   6点10分,到拔仙台,台上已是人山人海,台顶石院子里所有靠东缘的地方都挤满了看日出的人们。我下到石院子外找到一块人稍少的地方,坐等日出。   6点半,日出东方。“好嗨哦,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高潮,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好震撼,好夺目,好炫彩……”   下山回大爷海,到接待站休整一番,近8点开始下山。   一路上上下下的游客很多。   九点半到大文公庙。   11点到小文公庙。   11点40分到天圆地方。   11点50分天下索道。   近1点钟到达汤峪镇。   直接打了个出租车至杨陵南站。   然后高铁至西安北,西安北至徐州东。

  当晚10时回到家中。   第二天一早五点驱车回老家吃大席。

后 记

  吃和睡   大席使劲吃,感觉一顿大席把几天没吃的都给补回来了。   然后使劲睡,迷迷瞪瞪的听外边的弟弟说:俺哥不知怎么弄的,一有点空就跑屋里睡觉去了。   这几天缺觉严重,不是吗?   伤痛及险情   第一天后脚跟磨破,新鞋上坡所致,第二天贴上创可贴套两双袜子后好了。   第三天缺水,半天轻微头痛。   面部晒伤,鼻子及周围褪了一层皮,两周后愈。   十指磨伤,遇水后全部起泡掉皮,一月后愈。   部分脚指头冻伤,至今发麻未愈。   多次费时找路。   遇到羚牛一次。   遭遇夜间大风一次。   去这种地方,好天气就是好运气。出山的第二天,十月五日,上边又开始下雪,在开始进山的前一天上边也是在下雪,刚好晴天的几个日子都让我赶上了,简直是人品爆棚,两次都是非常好的天气。鳌山太白都对我温柔以待,感觉像是走了个假鳌太。   感谢家人和朋友,谢谢你们的支持帮助和理解。感谢十堰的大哥和郑州的大姐一路上给我提供的信息,非常有用,让我一路前行未涉险境。

—End—

鳌 太 行

汉江谷地,渭河之南,

秦岭横亘,江河天堑。

山舞雪麓,峰秀苍乾,

鳌山太白,龙脊乍现。

驴行走虫,易帅万山,

千里奔袭,正欲横穿。

山口错行,羚牛谷前,

折回问道,直上廿三。

左顾美景,右倾气喘,

八百爬升,汗湿重衫。

秋色正浓,红映峰峦,

乱石阻路,日沉西山。

返身寻营,卧等明天,

松针敲帐,娑娑连连。

疑为虫兽,雪雨绵绵,

空山夜寐,月冷星寒。

鳌头已过,导航架前,

药王庙雄,麦秸岭难。

水窝子上,羚牛阻拦,

飞机梁阔,山悲草甸。

峰一扎营,骤风肆晚,

雪压篷顶,雨浸身寒。

晨起虹光,烟云翻山,

左切峰二,再过峰三。

凤凰腰下,松林妖艳,

五星营地,憩身问泉。

血隼指路,金字塔前,

塔一直上,塔二侧翻。

塔三橫切,两处水源,

风声鹤唳,夜宿西塬。

石海茫茫,九重梁前,

皮掀肉绽,十指助攀。

梁顶景奇,日烈风酣,

行云飞过,影荫半山。

乌雀嘶鸣,墓地老边,

东塬已到,大石河滩。

万仙大阵,魍魉万千,

石堆魅影,跑马梁寒。

雷公庙破,天外飞仙,

坡穷路尽,大爷海前。

五日独行,未谋人面,

今至仙湖,始回人间。

山无甲子,薄衣等闲,

进山短袖,厚棉出山。

拔仙台顶,太白之巅,

众目齐聚,日出正酣。

大小文公,人海人山,

三五一一,地方天圆。

天下索道,飞龙线牵,

凌波微步,红桦林边。

汤峪杨陵,乾坤腾转,

西安彭城,凤舞九天。

郑州十堰,纸上高参,

风清雪柔,天佑万山。

亲友逢面,释然心酸。

隔日群庆,深杯酒满。

=============================================================

,重装徒步大本营,重装徒步



转载请注明地址:http://www.niutenga.com/ntzz/9618.html
  • 上一篇文章:
  • 下一篇文章:
  • 热点文章

    • 没有热点文章

    推荐文章

    • 没有推荐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