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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我来说认识这个世界总是在路上，如果你问我诗和远方，我也免不了落入俗套的回答“大理”。南方永远还有南方，生活在别处就像拙劣的巫术，但是途中的雪山湖泊，星空银河，除了相机里越来越多的照片和越垒越多的票根能够提醒我曾经的到达，除此之外就是记忆中那些令我印象深刻的旅途中那些闪闪发光的人和故事。那些自认为是“旅行家”的充分反应了一部分人的浮夸，但其实一文不值。不过也正是如此他们总有一种孤傲——人穷志不穷，大概是每个热爱旅行的人的自我认同吧。他们从来不屑于星级酒店，看不起飞机高铁，只有绿皮火车才是这些文艺青年的心头爱。喜欢侃侃而谈，几瓶啤酒，顶着酒糟鼻逢人就喝一杯。一把吉他三五个人，就可以把旅途中的故事说的活色生香。每次提起目的地时，我不记得以前发生过什么，只是还能记起他们脸上的神色。“豆叔～”是我对他的称呼。老头四五十多岁了，天天马甲带宽檐帽，算是最早开青旅的一批人，和云南老谢是一伙的。之前从没听他在我们面前炫耀过什么，直到有一个绰号名叫“青蛙”的国家地理杂志记者来找他访谈：“豆叔97年在中甸达娃路上就开了云南第一家青年旅社，在那里住的老外去年有一个还上了戛纳电影节！”我看出了青蛙眼中的兴奋，虽然我有点怀疑是否有吹牛的成分，但是之后的事情让我相信了这件事情。豆叔说早些年他还在香格里拉的时候他们店里住了个同龄人特别轴，天天跑到纳帕海去看鸟，到了固定时间就到德钦去拍野生动物一待就是好几个月，后来这个同龄人在大理还开了工作室。我之后才晓得他说的是那个工作室是“野性中国”，那个同龄人叫奚志农。以及之后我还在店里见到了徒步中国的雷殿生和豆叔举着两杯二锅头侃侃而谈。后面的事情就是他给我讲90年代去拉萨，从格尔木倒腾20个小时，非常刺激，能顺利回来的确是值得欢欣鼓舞。或者翻翻他的笔记本看看中日联合登山队的山难故事，看他上个世纪拍的独克宗古城，14年的一场大火留下来诸多元素：繁华、废弃、复苏、疯狂、觉醒、毁灭...青旅里还有一类人看起来会比较受欢迎。旅行的圈子里不玩探探、陌陌，认识姑凉基本靠嘴，小辫子就是这类人了，主要是说他以前经常在人民路上骗姑凉才叫他这个的。如果说以上床为目的是泡妞的本质，至少在我看来小辫子也到不至于此。一方面他是我们店里的管家，另一方面青旅的条件也不允许，但他也乐此不疲，甚至享受。喝多了酒他也常常唠叨他二十出头的时候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放弃了读，在去南昌一个普通三本找他前女朋友的路上和家里说了决定之后，就把手机从火车窗外扔了出去。我承认他讲的这些荒唐故事在酒精的刺激下多少也有夸张和戏剧的成分。在我离开大理之前，他有天去招待朋友，一夜未归，最后躺在酒吧门医院。身上不仅有一道自行车痕，还肿的像个猪头。我纳闷，自行车也可以把人撞成这个样子？他那个朋友是酒托还是医托？怕是不得而知了。离开云南后他去了杭州，现在在武汉，这个春节希望他没事。店里和我还有故事的就是那只叫闪电的猫，它肚子大大的，到处找地方做窝。在一个凌晨四点的晚上，我去帮客人开门，掀开被子发现它在我床上下了崽。凌晨一点有客人回来，两点有客人要走，三点有客人回来，四点有客人要走，幸亏有客人离店要不然我翻个身怕是要一尸两命了。刚好那天豆叔去了稻城，小辫子住院，现在回想起来这有恃无恐的惊险也是平凡而深刻的记忆了。除此之外常年混迹在香格里拉开车的江西老表我们叫他吕布，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拿个吉他对着门外头的牦牛演绎现代版的对牛弹琴。到了旺季还可以带带客人出去拍照，他的朋友圈是我图片的主要来源之一。我上次和他说：“想和你一样浪迹天涯。”“小伙子好好读书！别瞎想！”从贵州出发徒步去新疆的小高，我的老乡也是店里的长租客超哥，在美国读研回来对大城市有恐惧症症的阿林，还有离了婚开小酒馆的老张...旅行者的口中总喊着“不去冒险就是最大的冒险！”但是我连他们的名字都叫不出口。其实没有必要，对于步履匆匆的旅行者来说莫要回头，没有来日方长，未来不可期。一切都是稍纵即逝，难以覆辙。两年后再回大理长住，街边店铺换了一茬又一茬，熟悉的人也早已不在。人民路上的七月和深夜食堂关了门，飘香酒馆也不是原来那个味了，海豚阿德搬到了床单厂，鸟吧的主理人阿荣重新回来打理酒吧。那些熟悉的面孔去了沙溪、拉萨、清迈甚至更远，或者干脆消失不见。别看古城里还是熙熙攘攘，但是会有固定的时钟提醒我早已物是人非。新认识的旅店老板以前是医护人员，凭着兴趣做了花艺师，现在又跑来开民宿。“可能就是喜欢这里的安静和包容吧。”也确实是，要不然嬉皮士和一批先锋艺术者也不会在此落脚。但现在要命的是这种有趣正在消失，我只得抬头看看翠绿的苍山腰上翻滚的云。不知道为什么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这些故事也没有闪闪发亮，嗯，不过似乎，既人生是一场时间有限的游戏，那在自己的BMG里吹吹牛，奔走一番难道也会错？原来世界上真的有很多很多种人，用五花八门的方式活着，他们拥有不同的价值观，让这个世界纷繁复杂又有趣，让理解的人有共鸣，不理解的人有话题。如果我不旅行，就无法遇见他们。我仿佛受教一般，也收获颇丰。如果下次遇见“我该请你喝一杯了，因为你得把故事都说给我听。”分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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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张脑玩

图/张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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