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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看海4

第三十章

你无法抗拒内心,在约伯的天平上,一切昭然若揭。可是,这一切只有上帝能看到和鬼才知道。所以,人世间平添了许多忧愁。

没费事便被分到‘精英’组,应该是如愿以偿,可是我觉得有预谋!换上一套冲锋衣裤,顺眼多得的小伟,竟然掏出一枝小登山杖给EBBA,耐心教他如何使用,然后又掏出两枝分别给我和煜荧。他看煜荧的目光,让我不由一惊,即便褐色毛线帽子快遮住眼睛,却掩不住黑眸里流露出深渊似的情感,定定地凝注,像是溺水的人看见浮木一般。太深情!让人禁不住起一层一层的鸡皮疙瘩!大同呢!他不是煜荧的Mr.right!?这个酷得象未来星际战争领袖的小伟才是!?

30人分成6组,一开始齐头并进,有说有笑。随着攀登,慢慢拉开距离,五颜六色的冲锋衣隐没丛林间。小伟拉着EBBA,带着煜荧走在前面,苏欣韵不疾不徐在中间。我在最后,一步比一步慢,思考小伟和煜荧到什么程度了?有没有偷吃禁果?

“累么?”声音从上方传来。

抬起头,苏欣韵离我不到三步的地方,笑着,犹如三月里随暖风在湖边丝缕摇曳的一株春柳,赏心悦目。见小伟三人组远远的,我紧迈二步,与苏春柳并肩。

“不累。”与苏春柳肩上背包相比,我身上唯一水壶就是鹅毛。

苏欣韵看着我,目光柔的象棉纱,热的像暖炉,比在营地缠绵了好几倍,又比小伟那种深情多了份激越。

事情明摆着,我今天赴约,其实就代表一种态度,某种程度上表达了希望苏欣韵留下的意愿。谁也不会,大老远的爬个山,然后说,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拉。可能么!?没有感情,没有感觉,你只要不来,对方自然会明白一切。然而,没有用语言表述的意愿,似乎欠缺点什么,总之是不完美。我知道,苏欣韵仍然在等我,说一句留下。

“你平常做户外运动吗?”苏欣韵用沉稳的眼神告诉我,她不急,可以等。

“上学的时候经常,上班以后很少了。”我痛恨自己性格里磨磨唧唧,犹犹豫豫,不干脆。

“还可以吗?”

“可以。”

“那好,继续。”苏欣韵说完,转身,拄着登山杖,向上攀行。

我们用90分钟,徒步到达,层次分明成片的原始次生林。随着山峰的起伏自然形成了绿的天地,具有浓厚的原始韵味,徜徉其间,若梦若仙,给人以寻古探幽的无穷魅力。而秀美寂静的白桦林的树叶普遍比山下红得更快更艳,移步换景之际,绿色的叶子早已变成了深浅不一的黄色、红色。趁苏欣韵用一部手台与小伟联系的空当,我坐下喝水,听见EBBA兴奋不已的声音,“dudu…dudu…我看见蘑菇…野牦牛…snake…”SNAKE!蛇!!我腾地站起来,蹿过去,抢过手台,一通咆哮,“什么蛇!?有毒没毒!?煜荧!不是嘱咐你了吗!?别让EBBA乱走!看住他!”

手台那边静了一下,传出一个低缓稳健,稍稍带着不羁的男声,“不是毒蛇。放心吧,有我在,我会保护他们的。”

一个男人什么时候最MAN?不是泡马子时候的风流,也不是在你身上花大把票子的挥霍,更不是等在楼下为你送一束人工种养玫瑰的庸俗。而是你最最无助的时候,认认真真地说上一句,‘别怕,有我在,让我来保护你。来吧,在我肩膀哭泣。’只需一个瞬间,就一定有无数美好回忆,今后的路就算再漫长再普通,再长的距离也抹不去坚定笑容下真挚的关爱。

小伟一句话轻松通过未来家长的第一关,我甚至可以想象出,他说话时看煜荧的眼神。啧啧啧~~不能想,又是一身小疙瘩。比较之下,小伟比那个腼腆的大同更具男子汉本色,说糙点,更老爷儿们!还是有点担心,万一未来领袖按捺不住,和煜荧搞点youjumpIjump的情调,一个没留神,让EBBA滚下山去,我就是死十万次也谢不了天下!

“小伟是美院户外探险队的队长,没人比他更适合照顾那一大一小。”苏欣韵拿过手台,语气多少责怪我大惊小怪。然后,又跟小伟汇报,30分钟后就能汇合。

“走吧!”苏欣韵摆下头。

我有点郁闷,准备迈步。忽然一阵胸闷、气短,似乎被石头压住胸膛,呼吸困难,明显的高山反应。山上植被显示海拔应该在—米之间。不应该啊!除了那次小命差点丢在西藏皑皑雪山脚下之后,我谨遵医嘱,绝不出没在海拔米以上。怎么可能在这丁点儿高度缺氧呢!?难道刚才抢手台也算剧烈的运动!

“煜烁~~煜烁~~”苏欣韵叫了二声,发现异常,几步跨过来,扶住我的胳膊,“怎么了?煜烁!”

胸闷的感觉在一瞬间爆强,慢慢减弱。看见满脸急切的苏欣韵,心暖暖的同时,想出一个恶作剧。我单手捂住胸口,模仿哮喘病发作时的气喘吁吁,让四肢表现出无力状态,上气不接下气的痛苦跌坐地上。

“煜烁!!!”苏欣韵一声尖叫,吓了我一跳,看来自己演技逼真,马景涛叔叔客串想必也就这程度吧。

以为苏欣韵会惊慌失措,没有,她完全没有。最快速度从背包掏出一个比品客薯片圆桶胖一些的便携氧气罐,随即一个透明氧气罩,罩住我的口鼻。同时,用我冲锋衣的帽子,细心地垫住我的头部,原地将我身体放平。

苏欣韵用手托仰我的下巴,手指按压脖子一侧的动脉,“煜烁!”她的声音很大,冷静带有命令性,“刚开始吸氧流量不能太大,你现在不管多难受,努力跟我学着呼吸。”

呼~吸~呼~~吸~~呼~~吸~~我闭着眼‘气喘吁吁’地跟着一呼一吸,实在不敢睁眼,怕笑场。因为,我在想,自己若是怀胎十月,是不是现在就能顺利分娩。

苏欣韵教我呼吸时也没闲着,她麻利地撸开我的袖子。左胳膊上一阵凉意,微微迷眼好奇观瞧,看见自己手腕和手肘内侧拴上二个方块形状的小仪器。然后,苏欣韵开始脱我的鞋,摘下自己衣服上的帽子,裹住我的双脚架在脱下来的鞋上。一系列有条不紊,快速而有效的急救工作,就是真的高山反应,也没啥可担忧的,因为有苏欣韵,生还就有保障。

支着耳朵,半天没听到新动静,假装虚弱地睁开眼,以为会看到关切焦急的脸。嗯!?怎么苏欣韵半跪着,正解下我手腕上的仪器,往自己手腕上戴。“把药吃了。”苏欣韵转过身,拿掉氧气罩,不由分说往我嘴里塞一片药。含住药片,预备偷偷吐掉,不料被苏欣韵捏住下颌角,一推一顶,本能地吞咽,药片顺进喉咙。

咳…咳…呛得我咳嗽,太狠了,连口水都不给喝。“喝点水…就喝二口,别太多…”苏欣韵扶起我,水壶举到嘴边。

“什么药?”我担心没病吃出病。

“缓解急性高山反应的。”苏欣韵拿出说明书,“会有些利尿,预防高山肺水肿。副作用是恶心,手指发麻,更多不寻常副作用面红,出疹,口渴,渴睡或者不适当的兴奋…”

未等念完,我一把抢过来,看一眼,又还回去。天书一样的意大利文!看了也白看!

“我没事了,咱们继续走吧!”再装气喘吁吁,指不定又吃到什么呢!真要吃残疾,也不用苏欣韵留下来,我直接讹她一辈子。

我闷头穿鞋,苏欣韵埋头整理背包。不一会儿,她走过来,蹲在我脚边,“鞋带别系太紧,会影响血液循环,容易产生疲劳。”说着,将已经系好的一只鞋带解开,依次拉松鞋带交叉的部分,复又微微用力收紧底端,低着头问,“松紧可以吗?”听到嗯一声后,将余下鞋带按力收紧,然后在顶端绑紧成蝴蝶结状。

我的心在那一霎悸动了一下。小时候,我的鞋带开了,妈妈会帮我系紧。长大后,走过很多城市,认识了很多人。现在有那么一个人,愿意弯下腰去为我绑紧鞋带,幸福的弯度,一低头的娴静,会让你义无反顾的爱上。和那些轰轰烈烈的爱情相比,这可能是微不足道的,但是我却觉得这样一个动作背后凝聚着一种发自内心默默的不求刻意表达的呵护。每对爱侣之间都有最让人感动的一瞬间,对于我来说,最感动的一瞬间就是现在这个为我系鞋带的人。

我想,这一瞬间应该被称为TRUELOVE!

在苏欣韵系完另一只鞋带后,我拉过那双柔滑灵巧的手,不由自主地落下缓缓一吻。书上说,如果有一个人对你好,管她是什么地方来的,你必须要明白,在芸芸众生中,她没有选中别人。是的,一个温良如美玉,纯情如泉水的女人,穿过几千英里厚的云层,选中了我。她用足够的执著一次次给我机会,甚至铺好台阶等我迈出那勇敢一步。

“煜烁~这次回意大利…我会向学院申请延长在中国工作的时间,但是…申请延长表上需要一个原因,而我则需要一个动力!”轻柔和缓的嗓音,每一字都仿佛有着软软绵绵的余音,缭绕在耳畔,配上苏欣韵清清浅浅的眼睛,好似有一脉暖流,撩动人心。

一句话瞬间击破我心中最后一块强自镇静的砖石,又象一把钥匙,哗啦一下打开一把无形的锁。我突然无法自控,想把憋在心里的东西毫无保留地倒出来,问她怕不怕,如果她一丝疑虑,决不留下她。

我低头想想,慢慢开口,“我是一个自私的人..很自私,否则不会与你…一次一次那什么后,无情地离开,同时我又很懦弱,一次一次回避,不敢面对将来有可能发生的一切…”

“煜烁…”苏欣韵打断,双手托起我的脸,目光坚定而诚挚,“我看到的陈煜烁不是这样的,起码到目前为止不是。她会用青菜盖住我不能吃的海鲜,会在我深夜离开时悄悄记下出租车号。会任劳任怨为我修理电灯、水管、衣柜,并且是随叫随到。她也并不懦弱,一个人从上海来北京,独自坚强地供养同父异母的妹妹读完高中,上大学。”

听到这,我的眼泪不听话的涌出来,面前的苏欣韵,模糊一片。“你说的这人谁啊?这么好,给我介绍介绍。”我抹去眼泪,想以轻松的形式调整突然而至的哀愁。

“她只是怕,因为牵绊、坎坷不能和我相爱到头,怕最终伤害到我。”苏欣韵上前抱住我,她的声音似山间泉水般清粼绵柔,如此近地贴在耳边,那一刻,没有什么语言来形容我的委屈和激动。“可是,煜烁,你想过吗?努力不一定能成功但放弃就意味着失败!我们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我内心里充满了甜蜜与酸涩,已经完完全全地沦陷了,在真情揭开的这一刻,或许在更早的时候,在那一见惊艳的讲台,又或是细水长流的日久成积。苏欣韵的出现和勇气,赋予我与喧闹俗世中洪流般爱情方程式截然不同的记忆,那么纯粹,那么莹亮,如溪岸边青青盛开的草,潋艳着俗丽红尘中缺失和背离的净澈之美。她的付出使我感动,她爱的决心使我震惊,也让我的爱与哀愁,被一只精通高深魔法的无形巨手悄悄地安排和扭转着。

静静地望着苏欣韵,微风轻轻从她脸旁吹过,轻柔的发丝随着轻摆,如华美的花瓣,伴随湿漉漉空气中充斥的阵阵野花芬芳,茸茸的触到我的脸上,又从我手中滑过,缎带般飘回到她的耳后。

“欣韵~~我有一句话想对你说…”真情揭开的一刻,怎能不诚心以对。

苏欣韵脸上平和宁静,仿佛独坐春风静待日影西斜,目光却在浓重云雾水汽的山峰里,闪射出阳光般的色彩。

“但是呢…我不能马上说,因为呢…怕你印象不深刻。”亲爱的,你说我坏也好,折磨人也罢。只是忽然觉得,充盈而深邃的夜空,能让一句许诺在寂静的月夜里,似有一种甘甜在飘溢。那一刻的震撼会在两颗相爱的心中流淌,会因有那份醇香而封存。

苏欣韵千想万想,没想到我来这一手儿,可爱而又懊恼的表情浮上眉目间,她微微噘嘴,代表不满。然后,从兜里掏出一顶印着thenorthface白织棉的帽子,戴到我头上,拉拉帽子两侧柔软的围沿,遮住额头和太阳穴,“戴帽子呢是为了头部保温,减缓散热,防止头痛。”

一动不动任苏欣韵打扮,总觉得她嘴角一抹笑,别有深意,又听她说,“你不马上说呢没关系,但是你马上就会因为药效作用,而快速利尿,此种情况呢…会保持4小时左右。”

WK!这个意大利姑娘聪明的令人发指,她绝对是在整我!不过,她是什么时候,怎么知道,我装病骗她的呢!?

第三十一章

登顶灵山草甸以后,视线里基本被种类繁多且叫不出名字的野生花草所占据。

明黄的金莲花、野罂粟、细长“狗尾草”、蓝紫色翠雀和粉红的野玫瑰,漫山遍野。

‘苏老师、Lindsay’的呼叫声,在丰草绿茵而争茂,佳木葱茏而可悦的天地里,象炸了锅一样沸腾起来,重复频繁的如同遍地的高山花卉。

两个女生从我身边架走苏欣韵,嘴里不住地叨叨。

“苏老师,啥速度啊?太慢了,我们等了快1个小时。”

“就是,相机架好老半天,全排队等着跟您合影呢。”

接下来,20分钟,苏欣韵成为比这葱葱碧野还鲜活多姿的独特风景。身边的学生络绎不绝,双人组、三人行、五人配、七小福,兴致勃勃与他们可爱亲爱的苏老师记录永恒的画面。

男生和苏欣韵合影,我默念一句,聪明绝顶,女生和苏欣韵合影,我又默念一句,漂亮绝顶。男男女女一拥而上,我在心里大声说,聪明漂亮是我家苏苏,其余人只有绝顶而已。

登顶后一直寻找煜荧和EBBA的踪影,急得要骂娘的时候,EBBA出现了。一脑袋狗尾草插得象印第安酋长,身上密密匝匝的宽树叶象偷了丛林精灵的绿斗蓬,美院学生心灵手巧,后生可畏,把小EBBA乔装成野战童子军。创意大大滴,但是要爱护花花草草,就算不是采花摘折,吓到小朋友的dudu也是不好滴!

“dudu…我饿了…”童子军需要补给。

“小姑姑呢?她没给你吃吗!”

“小dudu说等dudu一起吃…”

“小姑姑呢?”

“那儿…”

顺着小手指望去,煜荧、小伟和独特风景合影,之后,俩人搂着肩用手机自拍一张,头抵头欣赏作品。全程小声说,大声笑,秀甜蜜,这还得了!我还没咽气呢!

“dudu…我饿…”童子军拽我的衣角,可怜兮兮的,象丐帮的小乞丐。

唉呀~~侄儿呀~~爬山前那个大汉堡,难不成是喂了小狼么!

一堆背包里翻出煜荧的包,找块开阔草地,铺好餐布,这时,独特风景回来,挨着我席地而坐,第一句话是,“EBBA洗手了吗?”EBBA摇摇头,苏欣韵马上掏出湿纸巾,仔细擦拭他的小脏手。

“苏苏~~~”我想试试苏欣韵对新称呼的反应。

苏欣韵擦拭的手,停了一下。然后,抿嘴一笑,如百转千回的野花清幽怜人。她并不抬头,只是嗯了一下,音调轻得让你分辨不出,二声还是四声。

“那什么…苏苏~~我也没洗手呢?”不乘胜追击,更待何时。

苏欣韵又拿出一个独立包装的湿纸巾,拆开,把纯白内瓤放到我手心里。“你先自己擦…”声音和话意,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然后哩?”我展开纸巾,拉过EBBA另一只小脏手,清洁。

“然~~后~~”苏欣韵拉长声调,显露出成人式顽皮的一面,“然后…用洗手液,再搓搓。”说着,她掏出一个小瓶,挤出二滴液体在EBBA手上,然后教他把液体搓至挥发。

对话时,苏欣韵不看我。但是快翘到耳后根的嘴角,告诉我,她很开心,并且在开心基础上,多了份以前不曾有过的轻松和随性。

“苏苏~~苏苏~~”EBBA嘟着小嘴。

“没礼貌,叫auntie…”小孩子有样学样真快。

“dudu也没礼貌,叫auntie…苏苏,dudu为什么不叫…auntie。”童言趣语的逻辑关系,让你气不得恼不得。

“EBBA~~”苏欣韵笑着拉住一双小手,“想不想喝牛奶?”

“想~~~~”

苏欣韵将一瓶小牛奶放在小手里,却没松开,反问道,“EBBA现在应该说什么呢?”

“谢谢…苏苏…”

苏欣韵没松手,望着EBBA,用语言引导,“再想想?”

“嗯…谢谢…auntie…”

额滴神呐!典型驯养小动物的方法,只有达到我的要求,你才能获得相应的奖励!

哦!阿拉晓得拉!我好比是只远古灵兽,而苏欣韵是我不朽的传说,心甘情愿被她驯服在神奇的灵山之巅。

“给你。喝几口,别太多。”苏欣韵递过一个装着铁锈色液体的塑料瓶。

接过,喝下一口,嗯…铁锈颜色,铁锈味,表里如一的好饮料。

“dudu…你瓶子上写的什么?”EBBA人不大,爱操心。

“喝不死!”一圈外文,看不懂。不敢让苏欣韵听见,她正与一个绝顶拍用餐照。

“什么喝不死?”谁啊!?搭下茬,回头,是有情饮水饱的一双鸳鸯回来。

“这是一种功能性饮品,能补充人体所需的维生素C、钙、铁…”听小伟一说,餐布上的面包、香肠、水果似乎都不用吃了,喝铁锈全解决。过会儿问问哪有卖,如果苏苏喜欢喝,我去批发两箱。

“姐,你和苏老师,迷路了吗?怎么那么慢。”

“慢吗!?边走边看风景呀。我敢打赌,你肯定没看到一块刻着字的石头。”

煜荧半信半疑,转头用眼睛询问小伟,有没有看到。

小伟不说话,只是笑。那笑中,没有故作神秘的大佛,没有模棱二可的中立,只有属于恋人间特有的语言,默契。即便默默无语,彼此目光微妙捕捉的一刻,他能让她读懂。

“没有,根本没有这块石头。”煜荧恍然大叫,“你骗人!!”

“怎么会呢?我再问个人…”其实没有刻字的石头,只不过想从细枝末节的小动作判断两人亲密程度。

“EBBA你有没有看到一块刻着字的石头?”enjoy牛奶和香肠的童子军很无辜。

“dudu…你忘了,我和小dudu一起爬的,她都没看到,我怎么会看见呢!”EBBA这一刻绝对不是一个人,绝对有萨旦灵魂附体。

谁都没想到小家伙会说这样的话,小大人儿似的,几个大人被逗得前仰后合。笑归笑,一对青年男女的一丝一缕的心动和爱慕,全没逃过我异常灵敏的雷达。小伟看煜荧的目光,象一抹关切的火焰一样,烙在她的面容上。煜荧不仅没倏地逃开,反而迎着火焰,脉脉含情。啧啧啧~~小疙瘩我已经免疫了,心里不自觉跟当妈一样开始担忧起来…

休整1个小时后,大家准备下山。随手将垃圾带走是一件非常容易且必须的事情,仔细想想,你随手扔掉的不只是垃圾,更是公德,也标志着一个国家全体国民的整体素质。在这点上,不得不承认,来自发达国家的苏欣韵,无可挑剔。她不仅带走自己的垃圾,还将学生们停留过的地方检查一遍,是否有遗漏,是否有火源隐患。此外,下山途中,会将其他游客丢弃的易拉罐,纸屑,塑料袋,一一捡起,装进垃圾袋。在苏欣韵眼里,乱丢废弃物,随地吐痰,是一件无法理解不能容忍的事。当她回到营地问在哪分类垃圾时,我并没觉得夸张,只是望着垃圾堆放点,很难回答她,哪个是回收垃圾,哪个是废弃垃圾。同时,为祖国这条巨龙,相对落后的环保节能技术,以及市民们相对薄弱的环保意识,尴尬而无奈。

小资群体中很流行很经典的一句话--我不在办公室,就在星巴克,我不在星巴克,就在去星巴克的路上。我呢,演绎新版,再创经典--我不在营地,就在山顶,营地山顶都不在,一定是在去洗手间的路上。也许是我的胃不兼容外国药,排外性极其强烈,从而导致利尿频率高,持久性长的症状,远远超于苏欣韵说的保持四个小时。因此,也连累了EBBA,时刻受命守在简易搭建的厕所门口,为他利尿到腿软的dudu站岗放哨。

“不要过来~~”再次防守的小警卫员执令禁止,很好很忠诚。“不要过来~~~我dudu在里面尿尿!”ORZ!急得我差点在进行中站起来。

“EBBA~~”是苏欣韵,我踏实的继续。“告诉auntie,姑姑这是第几趟了。”

“不记得,好多好多次…我快累死了。”小叛徒,回去不给你饭吃,看你还累不累。

“煜烁~~”苏欣韵在外面喊,“怎么样?”

“还不错。”我整理好,不紧不慢走出来,“很爽很流畅。”缺失储存环节,入口到出口畅通一线。

“我和EBBA给你站岗。”我示意苏欣韵可以如厕。

苏欣韵乐了,“他们在烤全羊,味很膻,我闻不怪,所以…出来换换气…”

嗯?!苏欣韵不好不诚实,想找我就直接说嘛,谁会出来到厕所换换新鲜空气…

“我把EBBA送回去,就回来。”我和苏欣韵都想与对方独处,这是毋庸置疑滴。“天黑了…别到处乱走…就在这等我…”拉着EBBA走出几步,又折回来,摸摸苏欣韵的袖子,有点单薄,“冷不冷?给你拿件衣服?”

“嗯!”苏欣韵点头,眸子里闪着异样的琉璃亮彩,含着一丝不可言说的喜悦。顺从乖巧的样子,使我想起有首好听的歌里那一句:拍拍我的肩,我就会听你的安排。

回到营地,七手八脚给EBBA穿保暖衣,三言二语转给煜荧保管,拿上一件自己的抓绒衣,往出走。路过烤全羊现场,听见一张被篝火映红的脸问,苏老师呢!?谁知道苏老师去哪了?另一张红脸回答,刚才看她往厕所方向走了。不妙,我必须抢在他们找到苏欣韵的前面。回到刚才地方,不用担心学生找到苏欣韵了,因为我也找不到她了。厕所里外寻找二遍,喊了二声,确定苏欣韵不在里面,也没掉到坑里。

我有些着急,又没带手机,借助墙边一盏微弱的小黄灯,想看清四周,无疑是徒劳的。草甸的夜晚与城市不同,它黑得象冰凉的黑丝绒,卷裹着广袤大地上的密林深草,又空寂得象宇宙的黑洞,似乎一点响动都会引来暗处鬼神的吞噬。凭着印象向左侧小草坡走去,越走越快,最后跑了起来,跑到草坡后面,依就没有苏欣韵的影子,地上也没有扭打争斗的痕迹。不敢停留,又向不远处朦胧幽暗的林子跑去。从头至尾,没想过回去找人携助,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快!晚一分那怕晚一秒,都可能给苏欣韵酿成无法弥补的惨剧。但是当我一口气冲进林子,跑出几步后,却不得不停下。四周全是嶙峋如蛟的黑漆漆树干,黑影瞳瞳的枝丫和叶子,交错繁密中蔽立成隔世的绝地。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不会明白,当极度恐慌和惧怕,如排山倒海之势翻涌来临时,任你有多么坚韧都是抵挡不住的。那一瞬间的冲击力,足以穿透你的筋肉肌骨,渗透你的精髓,将你冰封在狂妄的团团缠裹中。

“煜烁~~”以为是极度焦虑下的幻听。“煜烁~~”声音响在身后,清晰无比。

猛地转过身,以为自己会奔过去,紧紧抱住突然出现的人,感天谢地让自己失而复得。实际不然,当看见全须全尾平静自然的苏欣韵,我一下就怒了。

“你干嘛去了!?上哪去了!?我都快急死了!你知道吗!?”我用手指着她,嘴里出来的都不是我本人的声了,疯了似的。真想扒她一层皮,边骂边恨,心里又委屈又害怕,还带点愤怒,“被坏人骗走怎么办!?遇见流氓怎么办!?碰见野狼怎么办!?”人在危急时刻对坏事想象力是无穷的。

苏欣韵一声不吭地走近,抬手要摸我的脸,被我用力挥开,再摸,再挥。

“煜烁…”苏欣韵一把反攥住我的手,神情严肃,声音却充满怜惜,“你的嘴唇流血了。”

伸手去抹,果然腥咸的血腥味,怎么弄得,啥时弄得,我完全不知道。

“煜烁…你脾气好大喔!”这话让你听的又别扭又不是味。

到处乱跑还有理了,急得我血压飙到还拐弯,瞧眼苏欣韵,不想理她,拔腿往回走。有点担心,担心苏欣韵不跟上,直到后面传来鞋底与草地磨擦发出的嚓嚓声,我才松口气,尾随着就好。

走到林子口,抓绒衣躺在地上,啥时扔的,啥时丢的,我更完全不知道。捡起来,抖抖,准备继续走。

“煜烁~~”听声音,苏欣韵好象有点怨气,“你可以装高山反应骗人,我只是短暂离开一下就不行了!?”

猛地想起白天的事,脊梁骨顿时没那么硬气。又听苏欣韵说,“我刚离开一会儿,就听你叫我,等我过去,就看你玩命的跑,我一直追到林子里,你才停下。”

“你可以叫住我啊!”理由牵强,不接受。

“我喊了呀,你没听见。”苏欣韵转到我面前,用纸巾轻拈唇上的伤口,柔柔的,“你跑得又快又急,我追不上,只能跟着。”

这么一听,反到变成我的错了。继续争论,终究底气不足,小辫在人家手里。扭开身,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独自舔血疗伤。

苏欣韵跟过来,蜷膝蹲下,气不过地稍稍使劲地捏了捏我左右脸蛋,边捏边数落,“你怎么这么霸道呢!你欺负我可以,我刚就事论事说二句,你就不高兴了!?”

“松…松手…”我拍着罪魁祸手,“有话…好好说…好好说。”真是的,脸捏大了,上镜就丑了。

“你以为我被坏人掳走了,担心我出事,对不对?”苏欣韵通透得象一块翠,干净纯洁得没有一丝丝杂质,可以看清每一片灵絮。

女人最容易在月圆的时候动情,偏偏那夜的月太圆,那夜的色太美。我和苏欣韵几乎同时抱住对方,不松手亦不需要多言。久藏的情感,犹如颤动的水波层层浓浓的涌来,迷失于奇异的温暖,陶然在微醺的习习晚风。

“苏苏~~”

“嗯?”

“苏苏~~”

“嗯?”

“苏苏~~”

“干嘛呀!叫来叫去的好玩吗!?”

“不是为了玩,我想试试哪个音阶更好听些。”

“哪个音阶?”

“没有一个音阶~~~~不好听!”

苏欣韵在我怀抱里,笑着。笑声那样的纯净悠扬,仿佛是百灵鸟空灵舒缓的演奏,澄澈的溪水也不曾如此和谐。

“你是怎么知道我装病的,我觉得自己演得贼象。”

“一开始真被你骗了,是戴在你手腕上的科技,告诉我,你一切正常。我还戴在自己手上试了试,生怕是测量仪出错。”苏欣韵抬起头,用一种和缓规劝的语气,“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了,很吓人的。”

她的目光象一股圆润的柔情强烈撞击我柔弱不堪的内心,带着朦胧的醉意,飘落的很远、很远。“那你以后也别悄悄走掉,会吓死人的…”

月光,清亮,淡淡的宁静。

绽放的月见草,避开了白日喧嚣的百花,释放着浅浅的烂漫。

心情,温馨,缠着深深的迷醉。

“苏苏~~你说…意大利的月亮更圆些,还是中国的更圆些?”我开始往沟里带她。

“今晚的月亮更圆些。”很好很成功,一只脚已经迈进沟里。

“它们有什么不同呢?”继续带她。

“不同!?意大利上玄月时,中国是下玄月。”很牛很能扯,沟里的脚又抬了出去。

“那你看月亮时会做什么呢?”另辟蹊径,重挖沟。

“喝咖啡,偶尔吃块饼干。”很坏很不乖。

“还有呢?”

“发发电邮,做做体操。”很强很能编。

“还有呢?”

“有时也看月亮,数星星。”很傻很天真。

“真的呀!和我一样耶!”很假很做作。

“你!?”身体稍稍分开些,黑黑得眼睛,晶莹、深沉,简直和黑宝石一般美。但是黑宝石主人说出的话气得我差点突发性脑溢血,她说,“你,难道不是,数月亮,看星星的吗?”

啧啧~~文艺女青年拐弯抹角说我智商低!都如此埋伏和幽默!不过呢,谢谢女青年成全,尽管套路全乱,荒腔走板。但是要让她知道,夜,是善变的精灵,就在此刻;我,是狡猾的灵兽,也在此刻。

“那么…从今天开始,如果每晚我都数对月亮,你愿意和一起做些爱做的事吗?”喜欢用一种轻松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即便逆境中我也不曾放弃这点,更何况现在的良宵美景,花好月圆,情到深处。

“如果…我不愿意呢…”

OMG!我的小心脏就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那就…换你数星星…每错一次,我就陪你做一次爱做的事。”

苏欣韵直起身子,黑宝石里仿佛一股涓涓淙淙的甘泉,把我揉碎在它璀璨宜人的光波里。她突然问,“你嘴怎么弄的?还疼吗?”

“哦~疼得好点。树枝划的吧,我也不太清楚。”苏欣韵咋不按着韩剧套路演出呢,她现在要么笑中含泪,要么泪中含笑,然后,弯起唇角说,YESIDO!

“你应该治疗一下~~”苏欣韵声音像夜莺一样柔美动听,容入柔情,注入温情,肆意流淌。

疗伤的双唇,热烈的、醇厚的、缠绵的,倾泄下来时,我向着,皎皎明月,许下一千零一个愿望。我,陈煜烁,生是苏欣韵的人!死是她的吉祥物!

第三十二章

我是一个正常健康的女性,除了每月正常的几天不方便,还有些正常的成人需要,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个人时,适当的自我安慰,善待自己也保护自己,算不上伤风败俗。二个人呢,瑟琴同调弹奏一曲谐鸣,乃人生第一大幸事和性.事。但是,苏欣韵在几平米的洗手间内,对我动手动脚时,自己的反应却象全民炒股一样,不知道是正常,还是不正常。

事情是这样的,从灵山回到家,友柏阿哥提出沐浴要求,亲点苏福晋服侍宽衣,反被怒颜的陈嬷嬷,扒去衣衫鞋袜,“噗”一下扔进浴缸里。福晋菩萨心肠,跟过来安抚阿哥,同时,对认真侍浴的陈嬷嬷进行长达10分钟的人身骚扰。

“煜烁~~你热吗!?”苏欣韵并排蹲在浴缸旁,右手隐蔽地搭到我背上,把棉布T恤当秧苗一样的摸来抚去。

“不~~热~~”我咬着后槽牙,忍着全身无比的骚痒。

“可是你出汗了呀!”右手抚摸停止,左手贴上我的额头,教唆从犯,“EBBA,你摸摸,姑姑是不是出汗了!?”

带着舒肤佳柠檬香味沐浴乳的小手,湿漉漉的伸过来。“嗯!是!dudu…出汗了。”

小屁孩儿!沐浴乳抹我一脸不说,还帮腔作势,看你一会儿睡着了,怎么拧你屁股!

“煜烁~~”

“嗯?”

“要不要我帮你~~”苏欣韵说着话,右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我的T恤,手掌绵软地贴在我的背。

“不要!!”我浑身一激灵,惊叫着,差点蹿进浴缸。

“擦擦汗~~”

“哦~~要~~”我悄悄舒口气。

“擦擦~~背上的汗~~”

“不要!!”我现在宁肯去屎(死),也不要融化在催情蚀骨的调弄下。

“dudu…你怎么了!?一会儿要…一会儿不要的!?”EBBA听不过去,扔下玩具水枪。

“就是。”苏欣韵接过话,再次伙同从犯,“EBBA你问问姑姑,到底…要,还是不要!?”

“我要花洒,能拿下来吗?”必须支开苏欣韵,怕自己下一秒,性兴大发按捺不住给她直接扑倒。

“嗯…好…”苏欣韵痛快答应,做势站起,然后,‘哎呀’一声娇呼,上半身稳稳当当地摔在我的背上。与此同时,右手掌顺势滑到我胸前,隔着轻薄内衣在右边柔软上暗捏一把。

“啊~~!!”一嗓子失控的尖叫,估计分贝飚到Vitas的key。

“auntie!?dudu!?怎么了!?”五岁的孩子自然不会明白眼前游凤戏凤的戏码。

“EBBA~~姑姑…不行了…”头埋在胳膊里,故意挡住不想让他看见我脸上一片火烫。真的是快不行了!一股热辣往天灵盖顶,一泉激流瀑冲丹田,全身迅速膨胀的就如一颗会爆炸的炸弹,只有微微抖动才能缓解不断的膨胀。我不会是被苏欣韵捏通了任督二脉!?就此成为武林高手!

“EBBA~~auntie抱你出去,讲故事睡觉好不好。”苏欣韵说话时,仍贴在后背,手掌包裹着柔软,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巡摩。

“那dudu呢!?”

“EBBA~~”一把薅住小胳膊,挣扎着一字一顿地说,“记住…长大后…要给姑姑报仇…凶手是…”我认为自己可以在演艺圈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即便乳在酥手,依就坚持塑造一个遭袭乳羞恨而终的姑姑的角色。

“姑姑累了,让她休息会儿。”苏欣韵保持一本正经,只有我知道,她就要笑疯了,因为覆在背上的身子竟比我抖得还厉害。

一大一小终于出去,我倚在浴缸旁的石台,思考自己刚才是不是被凌.辱了?一又四分之一柱香后,找到答案,凌.辱是其次,主要是享受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性福前的前戏!

直到哗哗水音停止,我才决定不要守床待苏,要主动出击,去浴室反凌.辱。决定太慢太迟,拉开门,迎面见到裹着浴巾,郁郁水汽,一身浴香四处漂溢的苏欣韵。

“你要去哪儿?”声音好似氤氲水汽袅袅上升,弥漫着甘甜和遐思。

“哦~~”几秒钟里我脑子一片空白。直勾勾盯着发上落下的水珠顺着如初春桃花之艳丽的脸颊,没入唇间。又沿着脖子润滑曲线流下,淌过起伏锁骨,滑进雪白浴巾。“去洗手间。”不由自主地替她将几缕湿润粘在脸颊的发丝拢向耳后,手指停留在耳廓边,细细研磨。

“不许去~~”她抵住门,“这个门外面的地方都戒严了~~”水色光泽的眼睛里,燃烧着热情,流淌着纯柔,还融汇着狡猾的可爱。

她的唇突然降落在我的唇上,温柔细致的含吮,象怕弄碎最娇嫩的花瓣,我眨了几下眼睛,又紧紧闭上。她红润的唇烧灼着我的颈,一寸一寸丈量着柔滑。她的舌从我的下巴顺着脖子一路滑下,我仰起头,尽力抬起下巴。她的气息拂着我的脸、耳鬓,烫得刺人,烧炙着处处经脉,在我体内点起一团燎原烈火。

不知何时,我们已经柔软地躺在床上。她摩挲我的头发,我的眼睛和眉毛,熨贴到无法抵挡,仿佛是播洒生命唯美与纯真的天使之手。她抚摸我的前胸和小腹,无论哪一样都让我承受不了,忍不住地含混轻吟。当她的手碰到我的敏感地带,我不禁战栗了,蕴藏已久的欲望在她的成熟启发下声势浩大的开始复活。

有些无力的睁开眼,看到她的眼睛里,好似闪耀的银色云尘,漩涡般地蔓生席卷着沉迷。她的手压在我的手腕上,她的身体俯压下来,那种感觉神摇魄荡。无所顾及地磨擦,畅快淋漓地扭动,驱之不散的潮湿而阴翳,如有层层叠叠的叶子遮挡住阳光撒下斑驳的光点。一点点轻微挤压感的疼痛,在大腿根处漫延。我紧紧抓住她的双臂,撑起自己整个身体,柔韧的腰肢,抵死舞动。她喉间吟哦流泄,越发销魂夺魄。潋滟的双眸似是跳动着两簇凄艳的欲焰,梦幻而狂热,光裸湿盈盈的细瓷般的身躯,在橘色琉璃灯光下,凝散着引诱众生,晶莹澜澈的光泽。

双腿锁缠叠荡,一种毫无间隙的占有欲越来越强烈,下沉、坠落般没有尽头的快感让我不得不沉浸于眩晕。她的唇上、指尖上,跳跃着暗蓝色的火,触及到哪儿,哪儿就燃烧起来。皮肤下心底里潜伏着千万吨的火红熔岩,颤抖着冲撞着爆发着,仿佛经历一次销熔的过程。我闭上眼睛,收拢手臂,环紧她炽烫的身躯,等待着那个瞬间,那个让我和她一起沉沦缤纷的瞬间。

今天的清晨,一个不普通的清晨,是我和苏欣韵第一个相拥而醒的清晨。昨夜激狂浪潮随困倦席卷而去时,用余下一抹气力将苏欣韵抱住,不留一丝缝隙,睡梦中仍牢牢抱住她不放,想填补多次又多次转身离去的缺憾。明媚阳光透过花朵款式的窗帘映入房间,苏欣韵安稳香甜地偎在我的怀抱内,胳膊被她压得有点酸,却感到从未有过的惬意。慢慢把遮盖她脸颊的长发掠过耳边,用自己的脸颊缓缓贴近她,感受着她温热的呼吸,轻柔而浅淡。甚至感觉自己正在吸入她刚刚呼出淡若清菊的沁香,似乎再没有比这亲密的相呼同息更美好幸福的事了。

突然爆响的铃声打破依偎的安谧,连忙伸手拿过手机,嗯!?怎么显示是我家座机的号码。

“dudu…你再不起床,我上学就迟到了…”我几乎忘掉EBBA的存在,昨夜的激烈会不会吵到他!?

“EBBA~~在家干嘛打手机!?”暗哑的嗓音是狂热的后遗症。

“我敲门…你没回答…dudu….你怎么了?”

“姑姑不舒服,不能送你上学,你自己打电话向张老师请假好不好?”温香暖玉抱满怀的滋味,让我眷恋,不愿离去。

“哦,好。”EBBA挂上电话。我很快听见外面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youarelying…”一个浓浓的鼻音开腔,听起来像感冒,显得特别可爱,嗓音和我一样暗哑不清。

低头亲吻半睡半醒的苏欣韵,舌尖勾起她唇角一抹娇盈浅笑,柔缓碰触她清新的嘴唇。原本一个浅尝辄止的早安吻,随着控制权的更替,从缠绵恬美变得热烈激情起来,以为自己又会被吻到大脑缺氧,不料被敲门声打断。

“dudu…张老师让我问候你。dudu病了要吃药。我想进去?auntie在里面吗?”侄子就是亲滴好,虽然被打扰,但是心里面暖和和的。

“姑姑没事,auntie在睡觉不要吵,你自己乖乖玩会儿啊。”打发走EBBA,欲罢不能的将苏欣韵搂紧。

“嗯~~~~”苏欣韵象个小猫咪,懒懒地弓着身子伸懒腰。

“我想…洗澡…”洁癖症大早上就犯了!?

“不允许!”

“我想……”

“不允许!”美色当前,严禁我想。

“这个床以外的地方全部戒严了!”怎敢放苏欣韵出去,被EBBA撞见脖子上嫣红的草莓,不利于少年儿童身心健康的成长。

苏欣韵扑哧一乐,半眯着眼睛,尚未完全睡醒,眼神迷朦,极具诱惑性。“你不去上班么?”

“上班是我的命,但是看到你,我连命都不要了!”是谁发明的上班!?简直禁锢我们的自由和生活!话这么说,还是要给方静桐发条短信,言简意骇,高烧,请假。

苏欣韵趴在我身上,丝被半敞,发丝凌乱,唇边挂着一弯不明所以却能醉死人的的微笑。她的嘴唇移动到我的脖子上,寻找皮肤最细嫩最柔软的那一处,舌尖轻轻舔一下,然后吸入皮肤。根据吸吮的面积和力度,我推测,这颗吻痕会明显到粉底加粉底液都遮不住,绚丽颜色能鲜嫩的维持一周以上。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点点不早起。”双手攀上香滑的娇躯,触感温热舒适,慢慢摩挲,感觉到苏欣韵的下身向上挺了挺,似乎在呼应我。继续向下探索,手指在浅浅暖暖的地方滑动,整个四周开始湿润,娇俏的臀部上下起伏扭动。一下子,我忽然明白,白居易的《长恨歌》为什么会流芳于世!

渐入佳境,手机铃声又响起,这节骨眼儿,谁有心思接电话呀!单单苏欣韵就有,她拿过手机,按下接听,放到我耳边。

“dudu…我饿了…”五岁孩子的胃绝对是一个无底洞!简直比神秘的百慕大三角洲还可怕!

“有面包,自己去吃。姑姑在睡觉,别打扰姑姑好吗?”未等EBBA答应,挂上电话。一个鹞子翻身,将苏欣韵压住,好好享用活色生香的早餐。

苏欣韵整个人看起来和昨日完全不似一个人,到象是一朵娇美的花,慵懒中隐丝缠绵着矜持与妖媚。说出的话更是迷魄勾魂,“嗯~~轻点…哦~~下面…有些疼。”

“是么!?我是腰以下快要散架了呢~~”我收住手,与苏欣韵互相对视着。如痴如醉的眼神,象春花遍野,绿草无边。又象一泓明净透彻的温泉,融掉的不止是天涯海角,还有两颗相爱的心。

再次渐入佳境,手机铃声重又响起。一把抄起,冲着里面大吼,“EBBA~~信不信我把你吊起来用鞭子抽!!”

里面很静,估计被我吓呆。但是很快传出一个更响亮的怒吼,反到把我吓呆住。“陈煜烁!不管你高烧多少度,你必须马上!立刻!出现在我面前!晚一个小时扣一月薪水,晚二小时扣两月薪水,再晚你就彻底不用来了!!”

“谁啊!?”震耳欲聋的吼声,苏欣韵想不听见都难。

我平躺五秒钟,抱住苏欣韵,“宝贝…我现在去公司,你再睡会儿。醒了呢,就和EBBA玩会儿。饿了呢,就吃点面包。渴了呢,就喝点水,别喝EBBA的橙汁,他很小气。晚上呢,等我回来给你俩做饭吃。家里有不明白的,问EBBA就行,他决策不了的,可以电话我。”

“这个家谁是主人?”苏欣韵清灵的眼睛好似清澈的湖水,隽永而有韵味,时刻让人留恋。

“还用问,当然是你和EBBA。我只是主管,主管你们不管的事情。”

“你刚才说过不要命的呀~~~”床上成熟床下撒娇,是种幸福!床上又成熟又撒娇,则是种考验!

手软软地扯开环住脖子的双臂,微微喘口气,“宝贝…你不知道,中国有句古语,薪水就象大姨妈,一月不来,你就傻眼。”

苏欣韵愣愣,然后一头扎进我怀里,咯咯咯的笑开,活象一只待产的母鸡。让我忍不住想掀开被子瞧瞧,有没有多了一堆圆不隆咚的东东。

第三十三章

2小时后,我出现公司写字楼的电梯里,对着精致镂花的一面大镜子,不紧不慢的整理仪表。衬衫顶端的扣子,系上有点勒,不系颈窝处鲜红吻痕暴露无疑。系还是不系,是个选择题!‘叮’电梯到23层,刚迈出前脚,便毫不犹豫地将顶端扣子系牢。因为,我看到一个人。上身穿件对襟白丝麻中式长衫,胸前斜挂着一条银灿灿的细链,链子另一头估摸是块怀表放进兜里,下身一条黑色软缎灯笼裤,足蹬一双千层底圆口布鞋。一身皇城根怀旧复古的装束,让人不禁想问,老爷子您是从哪儿个道场练完功回来啊!

“翟老~~您来啦!”废话是人际关系的第一句。

“哦~~陈煜烁!”他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炯目一瞪,尾眉陡拧,“来吃午饭的吧!”

“呵呵~~”用‘银铃’般的笑声,掩盖自己内心活动。MD!点儿老背了,每次迟到都撞到这老爷子。“翟老~~您是不是刚打完太极拳回来啊!?”自从方静桐说完他的背景,我便对此人格外小心和恭敬。

“哦!?你怎么知道!?”翟老瞥过一眼。

FAINT!我怎么会知道!捡你爱听的说呗!“您看您仙风道骨,可与神游八极之表。这可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一直侈求的呢!”

翟老笑了,连抬头纹都笑开了,不停地上下打量我,“娃娃呀~~鬼得很~~”

“呵呵~~~”我也陪着笑。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民间的马屁文化,绝对是一真理。

“听说你升职了!”老爷子消息够灵通啊!不过,他是不是过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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